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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老蔣排除異己,你們那雲南王最近可把委員長得罪慘了,你們還是縮在勐達吧,不要再四處亂跑。待反攻時我給你們訊號,你們乘機投奔過來,兄弟別的不敢擔當,拉你們一把是可以的。”

刀昭罕謝過班長厚愛,認真問:“龍主席和委員長怎的又起紛爭?是為著反攻時間嗎?兩年了,滇西老百姓已經拖不起了。”

“是啊,都曉得這邊艱難,但長官們有他們的全盤考慮。美國人開的價碼委員長不滿意,要抬價,那雲南王偏沒眼色跳出來說只要美國支援他,他自己就可以反攻滇西。他才多少人?我們遠征軍十萬大軍出征緬甸且沒有勝算的,他一個雲南雜牌軍統共才多少人,就敢說反攻?屌!”

刀昭罕點頭:“班長說的是,那您這次過江……”

“英、美都在催反攻,龍雲又想搶頭功,委員長應該穩不住了,我過江來就為著看看能收編多少遠征軍——這幾天我也看到了,那些個兄弟行事確實不地道,哎,若在我第200師,早依軍法處置了。”

豈止不地道……軍法無法觸及的地方,就放任老百姓白受罪麼?

擺夷人只能苦笑。

(注:以上背景資料採自《滇西抗戰》(雲南人民出版社1990),《大國之魂》鄧賢著,《鐵血殘陽》by諸葛益德發表於水木清華)

☆、36。反攻開始

刀昭罕本為散心出來晃悠,不想鬱悶沒散出去,反而添著更多的堵。這世道已經淪落得讓人恨不能把它扔進火塘燒了,林寬的怨懟,或許只是他更為敏感。那崇禮呢?

刀昭罕忽有種把吳崇禮藏起來、不讓他接觸這汙穢世事的想法。念頭轉了兩天又自嘲,吳公子豈是能院囿的孔雀?孔雀展翅能飛越高山險江,最是堅強硬朗,這兩年若沒有他堅定的支援,只怕自己會頂不住壓力沉淪下去向土司和特派員低頭了。

刀昭罕這方兜遊夠時日回到勐達,卻見吳崇禮早幾天就回來了。

原來吳崇禮與桑乜和依座商定後,覺著現在是枯水期,怒江水勢稍緩,渡過江去東岸找人傳遞情報更為穩妥。不想他們尋到江上游兩年前栓溜索處,卻發現江水一如既往的惡浪翻天。

面對可吞千軍萬馬的洶湧波濤,再望望渺小的己方三人,吳少爺的無力感油然而生。當年支援刀昭罕渡江的豪情沒有了,他甚至連江邊都不敢多站。

怎的刀昭罕不在身邊,就不敢冒風險了?

這感覺著實不妙,但不敢就是不敢。

在江邊盤亙半日,吳少爺說服自己放棄。即便安然渡江,江對岸是深山老林,去大理或保山都有不近的路程,若耽擱一兩天,勐達那方就露餡了。

不能渡江就只能去緬北,只是這個方位是刀昭罕當年精心挑選的無人區,三人往林子裡鑽了一天也沒遇著人,據桑乜推斷,得再走兩天才會有寨子。

夜裡蜷縮在樹枝上,吳崇禮一宿沒閤眼,天亮後下決定:不找了,回家去。

這樣無功而返著實憋屈,吳崇禮曉得是自己一開始決策失誤所致,也不好表露出失望情緒,帶著兩位武士沿江邊兜兜轉轉,期望著能走上狗屎運,遇著個把從江東偷渡過來的。

不想這一路溜達沒踩著想踩的狗屎,卻意外撞著個不敢期盼的更大的狗屎運——龍潞遊擊支隊第四大隊隊長楊思敬,被關押在畹町對面的緬甸邊境小鎮。

“能救他吧,刀昭罕,我們能救下他吧?”

面對吳崇禮忐忑的詢問,刀昭罕把信心十足渲染放大:“自然能救。”

“戒備深嚴的BOC油庫大樓……你們闖得進去?”

“崇禮,戒備深嚴的軍營我們不是沒闖過啊,莫再擔心,等潑水節過後我們尋個理由過去。”

會不會太危險?這個問題吳崇禮在唇邊轉了兩轉,沒有問出。

虎口奪食定然兇險之至,不顧個人安危解救楊思敬,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人之本份,是為著存在人心的道義和良知。在這驅魔亂舞的亂世,你、我,我們,還是人!

1944年的勐達潑水節,因著末世的奢靡而顯得拘謹。在荷槍實彈的憲兵隊關注下,老百姓匆匆潑掉木瓢裡的清水就躲回家裡。鬼子縣長倒是來捧場了,走過場繞了一圈,從車裡探出頭來對特派員進行了口頭嘉獎後即匆匆返回縣城。

不管這樣敷衍能不能祈著雨,潑水節總算是潑過去了。

潑水節後五天,像是心疼土司和印太的忐忑,天空淅淅瀝瀝灑了幾滴雨,土司鬆口氣,交待各寨莫誤了農時。刀昭罕乘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