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他們和當初的韓耀一樣,紛紛來佯作進貨,幾次後開始套近乎,變著法兒的打探利潤空間,打探貨源地。
韓耀當然不會給他們分一杯羹。
他沒有給他們提供貨源,而是單獨給他們設立了一個不同於小本批發的“貨源”。韓耀跟他們處熟了關係後,佯裝信任的將成本價適當提高告訴給他們,然後讓這些人在自己這裡進貨。韓耀的成本是一條五塊,賣給他們一條十塊,比南方大部分貨源便宜多了去了。這把這些人打發的樂樂呵呵,並且還覺得韓耀為人挺仗義,畢竟都只是為了便宜貨源,韓耀到底“犧牲”了給他們提供出來,很多人還因為這事兒跟韓耀處出了交情,這也是韓耀在生意路上的第一批人脈。
目前的省城市場還沒飽和,大家都是生意人,心照不宣把價格定在八十,沒人傻到在這時候利用低價爭奪市場,這隻會引起相繼減價,到時候菸草就買不上價了。
當然,看準了市場經濟的不只有頭腦轉得快的生意人。一些官員虎視眈眈,他們不直接參與,但這個間接獲利的機會,撒手放過就是傻到家。
韓耀也想到了“保護費”這一茬,你在人家的地盤上搞非法買賣,這走私和投機倒把的罪名就是把柄,除非人願意給你留一條通路,拿錢鏟唄。只是“鏟”哪兒,韓耀實在鬧不準,不疏通也能挺一陣,挺多覺得你不懂規矩,但是萬一疏通不到位不全面,漏了誰誰就指定給你使絆子。
因此韓耀什麼都沒做,就等著他們來找上門。
果不其然,不出一個月就有人來查郊區倉庫,不過動靜鬧得不大,只是十來個警察趁大半夜卸貨的時候把他們堵了。
等來了這些人,接著就好辦事了。韓耀裝傻問明白了規矩,十分上道的打點好一切,加之有洪辰的關係網擺在那兒,這些掌權的顧著洪辰那邊兒錯綜的關係,也高看韓耀一眼,倒也沒人為難。
而韓耀一直以來想做卻無從下手的事情也終於有了機會。
從前韓耀之所以不敢把生意做大,就是怕惹眼了還沒有靠處,到時候半夜走街上讓人攮死都有可能。現在市場經濟興起來了,不官商勾結就啥都別想幹成。而勾結手段,無非就是既有的人際,酒桌,牌局。
所謂“今天飯局上多一個不認識的人,明天辦事就可能多一個有用的人”,就是這個道理。
而韓耀這個人,懂得裝傻給人面子,能對上別人的胃口,但絕不窩囊,也不奉承;他本身就有讓人佩服他,看得起他,願意跟他深交的能力。
最先接觸得就是警察。
四條街和郊區衚衕一片的派出所讓他混了個熟透透,見面兒就稱兄道弟,有了警員捧著給引薦,韓耀已經漸漸接觸到派出所長,再到分局。從那時候開始,張楊就納悶,怎麼總有警局的北京吉普和鐵驢子往他家拉東西呢?
分局的人關係更廣,他也能跟市委和市政府的少數人說上話,人也賣他面子。
就這樣,韓耀迅速在自己周圍形成一張關係網,這張網的絲線互相牽扯,只要善加利用就能保護他,也能給別人看,讓別人不敢輕易動他。
當然,由利益開始的關係最終總能處出那麼點兒真交情來,有些人看韓耀對眼兒,韓耀看某些人也對眼兒,那麼他們之間就有友誼,而不只是單純的利益支撐。韓耀希望,以後他的關係網中能有幾根線是結實的,如果有一天他真掉進泥潭爬l不出來,別的線斷了,這幾根線能兜住他,就能救他一命。
與韓耀相比,張楊的生活則簡單明快許多。
這個秋天對於張楊是快樂而難忘的,因為他終於在越劇上向前邁出了一步。
在省越學習快有小一年,量的積累終於開始轉化為質的變化,張楊進步顯著。白天的苦練學習和晚上野場子的實練使之青澀漸退,轉而漸漸開始顯露出令人瞠目的天賦。
現在的張楊已經能將很多長劇一字不錯,正正經經的從頭唱到尾,雖然身功步法是靠歲月積累完成的部分,他學戲時間尚短,還稍欠火候,但唱功和神態簡直猶如渾然天成,比之學戲多於三五載的師哥師姐也不遜色。
金老師原本就對張楊這個學生抱有極高的期望,他自身又這樣爭氣,老頭兒看著他的進步欣喜不已,對張楊更是稀罕的不行。省越這麼多年輕演員和學生,各個看著張楊都羨慕唏噓。也不乏有人心中妒忌,背地裡說得並不好聽。
其實張楊耳中何嘗沒溜進過一絲兒一縷的邪風,有無意間聽見的,也有跟他關係好的同門特意告訴他誰誰背後講究他,讓他以後防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