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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我明白了。”張楊佩服的看著老頭兒,“大爺,您當看大門的真屈才,您是大師水平。”

老頭得意的笑,端著茶缸擺手:“過獎,過獎。”

接著張楊疑惑道,“但是這跟我唱不來也沒啥、沒什麼關係啊。”

老頭兒:“……”

老頭脫力的嘆氣,“傻玩意兒啊你就是,咋就到現在還尋思不明白呢,你……唉,算了,你就當學來陪我行不,我就想找人一起唱兩段兒,大爺求你了行不?”

張楊:“行,你都求我了我能說不行麼。”

老頭兒捂心口:“……小崽子真他媽白稀罕你了。”

大中午跟老大爺嘮了這些話,張楊覺得最有收穫的就是關於學好普通話。

不是要摒棄東北方言,張楊不是忘本的人,他愛這片廣袤深厚的土地,也驕傲自己是這片土地上土生土長的人。但是,在省城這麼個地方,張楊不想因為口音被某些人瞧不起,他跟張母一樣是個要強的性格,別人越是覺得你這裡不行,那就越要讓自己在這方面強過那人。而且,學好普通話對自身也有很大益處,中國五湖四海,人們的口音都不同,想要順利溝通,最好的工具還是通用的普通話。

張揚想,就像老大爺說的,這不是什麼難事。他在心中暗自決定,別的什麼都先不說,就這普通話,一定得練好。

於是從這天開始,張楊放工回家就開始紮根兒在破收音機前面,跟著廣播新聞裡的播報員念,韓耀放工回家說想聽首歌緩解疲勞,那也不好使,誰也別想動廣播一手指頭。

韓耀對此表示無奈,“不知道你這是抽得啥瘋……”

張楊嚴厲的要求他修改措辭,“不是‘啥’,是‘什麼’。”

韓耀:“……”

張楊繼續跟收音機較勁,忽然想起來什麼,回頭細細打量韓耀,問道:“哥,你今天身上一點兒沒髒,你沒幹活兒?”

“嗯,今天沒幹活兒。”韓耀從碗架子裡翻出個豆包,“卸火車不是長久之計,我今天跟人合計事情去了。這豆包你咋蒸的,餡裡邊兒這是什麼玩意兒,臥槽咋還吃出蘋果皮子了呢!”

“南牆摘的海棠果,吃不了要爛了,讓我給剁碎拌裡頭蒸了。我覺得挺好吃的啊,而且,”張楊義正言辭道:“不是‘咋’,是‘怎麼’。”

“……”韓耀仰天長嘆,摟著桃酥上前院鄰居家看電視去了,留張楊自己在家跟播音員激情洋溢,深情勃發的念:“中國人民廣播電臺——!中國人民廣播電臺——!!”

雖然一門心思的研究普通話,張楊也沒忘了最近的大事——蘇城和陳曉雲的婚禮。

陳叔嫁閨女,排場大得很,把劇院一樓大廳空出來設宴;而蘇城家也不含糊,擺上三十六桌酒菜,請雙方親戚朋友,劇團裡的大家來喝喜酒,甚至平日要好的街坊鄰居也給發了請帖。

人家辦婚禮請客吃飯,賓客自然要給封禮金。張楊原來在家裡,凡有結婚的都是送禮物,只有幾家有錢的,在十里八鄉有頭臉的才送禮金。可現在是在城裡了,也不知道這邊兒是怎麼個習慣,別到時候在那麼多人面前拿不出手,鬧出笑話。

韓耀說:“你先拿五十去,肯定只多不少,到時候看看別人怎麼給,你也怎麼給,這不就完了麼。”

張楊覺得有道理,就按他說得辦。

十一月十二日上午,韓耀騎腳踏車把張楊送到地方,順便參觀了下劇院大樓外貌。倆人商量好了,韓耀今天還跟人談事情,差不多婚禮結束就能回來,到時候還在門口臺階旁邊接他,然後一起去副食店買鹽和醬油。

送走韓耀,張楊扯了扯乾淨白襯衣上的褶皺,走進裝飾了彩紙和拉花的實木門。

這麼喜慶隆重的日子,大廳頂棚所有燈全部開啟,燈火輝煌,圓桌鋪上紅桌布,還沒開始上菜,上邊兒只擺著插玫瑰花的小花瓶和菸灰缸。廳門口擺放一張長桌,有個男人在記禮帳,張楊見一般人都拿十塊,有些人拿二十。他想了想,覺得好哥們兒一輩子的頭等大事,拿少了自己心裡都不得勁兒。這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事,結婚時哪方的朋友親戚給隨禮多,那是真真在大家面前給那家人掙面子的,人家可能記不住哪個隨了多少錢,但一定記得,是新郎或是新娘的誰誰給隨的,都會在背後議論是新郎家面子大,還是新娘家人氣兒大。

於是,張楊在桌前頓了頓,把五張大團結都掏出來放在那人面前,道:“我叫張楊,是蘇城朋友。”

寫禮帳那人是蘇城的二叔,看見這些錢遂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