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楊也不明白他這是怎麼回事,不過見他笑了,張楊也不由自主的高興起來,接過點心大口小口嚥下肚。
雖說是給別人的謝禮,但這麼香的點心,張楊也是從來沒吃過的。
半夜三更的,倆人一貓窩在掉渣的土炕裡吃了大半包點心,直到飽嗝頂著嗓子眼了才關燈睡覺,偷回來的玉米掛在門口鐵釘上,也沒人想著吃了。
凌晨,夜風吹過櫻桃樹葉。
韓耀翻身看睡得香甜的張楊,伸手輕輕捋他的額髮,低聲道:“謝謝你。”
活了這二十多年,你是第一個想著給我買東西的人。
8現實與夢想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肉肉的地雷~(≧▽≦)/
又粗又長……
彪悍初見矛頭【挖鼻 在省城安家已有一個月了,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城南圍牆裡的櫻桃樹開始簌簌往下落葉。轉眼間,一葉知秋,九月已至。
張楊給家裡寄去了來到省城後的第一封信。
原本他是不敢隨便寫信的,總怕家裡擔心他獨自在外過得不好。然而現在的生活很順遂,張楊覺得這也算是站住了腳,便惦記著把自己的情況跟家裡說一說。信裡提到他的工作和住處,簡單說了新結識的朋友,還詢問了家裡情況怎麼樣,讓爸媽別為他擔心。
其實也真的沒什麼好擔心的,張楊覺得現在的生活比在屯子裡強出百倍。因為在省城,他不用翻地除草,不用秋收撒種,不用天不亮就去大井裡挑水。
韓耀都是早出晚歸,但偶爾車站沒什麼貨物的時候,他也下午回家,給張楊帶一根兩分錢的冰棒,或者幾顆半融化的糖球。
雖然像哄小孩似的,但張楊心裡也十分l高興,並開始對此隱隱期盼,今天大哥會不會帶回來什麼好吃的?如果是冰棒的話,會是橘子味還是大白梨味?
倘若遇見倆人都有空閒了,就一起拾掇院裡的花花草草,把炕蓆拿出去抖灰塵,張楊還用破布條給桃酥縫了個新窩,到了晚上,就邊吃苞米邊聽破廣播裡的“每週一歌”。
韓耀唱《一剪梅》特別好聽,張楊就非常想看看那個電視劇,可惜他們沒有電視那貴玩意兒。
以前韓耀不會做飯,總吃糊巴巴的烤苞米填肚皮。現在就好辦了,張楊能變著花樣做晚飯,煮苞米,苞米粥,炒苞米粒,或者磨成面貼大餅子。倆人稀哩呼嚕吃完不要錢的夜宵,腆著肚子關燈睡覺。
有時候韓耀嘴裡吃著飯,還總有閒工夫罵罵咧咧,說承包卸車皮的真他媽黑,累死累活幹一大天,哥幾個每人給分了十幾塊錢……
張楊聽他說了又說,就像是有吐不完的怨氣,他覺得十幾塊錢也算挺多了,大哥為啥總也不知足呢。要是真覺得委屈,大不了不幹了,找點兒別的來錢道唄。
有一回他嘴皮子一禿嚕就把心裡話說出了聲,韓耀聽完笑嘆道:“你是沒見過卸車皮,你要是見著了,肯定為我們抱屈。那簡直就是拼命的活兒,一天十幾塊錢夠買命麼?可是像大哥這樣沒能耐的,就只能幹力氣活,你說我該咋辦吧。”
張楊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默默敲打草蓆子,不說話了。
韓耀知道他不懂這些,跟他較這個勁也沒意思,於是就不動聲色轉了話題,問他在劇團工作怎麼樣,裡邊兒人對他好不好。
一說起這些事,張楊憋著滿肚子的話終於有人聽了,趕緊噼裡啪啦往出倒,說的聲情並茂,韓耀看他眉飛色舞的活潑樣,也感覺自己不那麼累了。
劇團的工作總的來說還是很清閒的,張楊時常能得空,到後臺休息,聽別人唱戲。值班室的一塊錢外快他也每天堅持,倒不是因為受得了老頭唱戲了,只是從第二天開始,那老大爺就從唱戲改成了說戲。說得都是《西園記》,《春|香傳》,還有《何文秀》之類的越劇,時不時夾著戲詞,張楊覺得比聽相聲都有意思,尤其是老大爺一些不同常人想法的觀點,讓張楊樂不可支,同時又覺得他講得極有道理。
在劇團工作這麼些天,張楊與值班室大爺處的愉快,跟團裡的人都相處的挺好。不過這也難怪,他平時笑臉迎人還不惹事,說話又中聽,幹活也麻利,這樣的小夥子大家瞧著都不覺得煩人。倒也有兩個戲班裡唱戲的年輕人,總不屑於跟張楊和莊哥這種做苦力的人聊天親近,看見了瞪一眼就躲開,像是生怕沾上泥灰似的。好在平日裡也沒什麼來往接近的機會,不過是見面點不點頭的事情,張楊心裡並沒有多在乎。
與此同時,由於經常跟蘇城廝混的緣故,張楊跟陳曉雲也熟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