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眼睫微垂,神態憂鬱而深情,“她一日不回,兒子便等她一日。一世不回,兒子便等她一世……非卿不可,決不另娶!”
五姨太所出的那個小女兒一直乖乖的坐在一旁,此刻見了謝遠的情態,不由得對那個遠在異鄉的三嫂羨慕不已,‘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有三哥這樣的良人為她苦苦守候,也不枉來這世上一遭了……’
飯桌上,謝遠轉過身去,笑眯眯的取過李虎手上的酒,一飲而盡,“既是兄弟,便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小弟妻子不在身邊,只好委屈兄長您陪著愚弟打光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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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司令飲罷杯中酒,衝著李軍長笑得意味深長。李軍長轉過頭來,認認真真瞅了他一眼,脖子一梗,低吼了一聲,“光棍就光棍,誰怕誰?!”
謝主席猶自呆坐在席上,手裡端著酒杯,下頜上幾縷花白的鬍鬚悉悉索索的抖動著。
謝司令已經從容的再將酒杯滿上,順手將原本自己桌上的那杯酒遞到李軍長手裡,扯了他一併站起來,“既然父親做主,讓我們今日結為兄弟,我們必不辜負父親您一番苦心,兄弟同心、不離不棄。此去前景艱危,勝則同生、敗亦同死……”
話剛說到這裡,旁邊端坐著的五姨太所出的小兒子一下子站了起來。
男孩子十四五歲年紀,清秀的面龐上還冒著幾顆紅紅的疙瘩,手舉著酒杯,正在變聲的公鴨嗓子激動得微微有點顫抖,“三哥……的兄長,便也是我的兄長,我……和你們……也是兄弟同心、不離不棄!”
謝主席胸腔裡憋著一口霾鬱之氣,將目光緩緩的遊移到小兒子身上,胸腔裡的那口氣登時找到了個突破口。雙眼一瞪,鬍鬚一翹,“沒教養沒廉恥的東西!大人在這裡講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小男孩一腔熱血,被父親當頭一棒,登時噤了聲,哭喪著臉坐下,他母親立在一旁,遠遠的急忙拋去一個責備的眼色。
這時他三哥端著酒走過來,和藹可親的揉了揉他的腦袋,“老十二長大了,懂得心疼哥哥們了。”他接著轉過頭去,對著謝主席說道,“父親的教訓,也都是為著心疼我們,兒子心裡明白得很。但兒孫自有兒孫福……譬如說十二弟,將來他長大成人之後是什麼樣,父親現在未必預料得到……兒子天生妻運不旺,命裡註定帶了波折,這也是無可奈何。再說現在國難當頭,這些反倒是細枝末節,兄弟同心抵禦外侮方是大事!沒有妻室之累,正好專心於國事,也免得……娶妻不賢生出什麼事端來,敗壞了謝氏聲望……想來這些關節,父親心裡都跟明鏡似的,否則……您也不會如此器重李軍長,要收他做義子了!”
說到這裡,他微笑著轉過頭去,招呼席上眾人道,“來,父親一片苦心,我們做兒女的,一起敬他老人家一杯!”
李虎原本就立在那裡,五姨太所出的小女兒聞言也站了起來。她的小哥哥,剛剛捱了訓斥,此刻便偷偷看了母親一眼,只見他母親一個勁的點頭,便也怯生生的跟著站了起來。
謝主席坐在座位上,鬍子一翹一翹,半響,終於端起酒杯,一言不發的飲下。
謝遠微笑著轉過頭去,深深的注視了李虎一眼,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二哥,您也請。”
李虎的喉結動了兩下,他對著謝遠仰起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旁邊,那一對小兄妹乖乖的跟著舉起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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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怕把你老子氣死?”李虎汗津津的趴在床上,氣喘吁吁的問了句。
謝遠平躺在他身側,伸出手去用力搓揉著他那個細膩結實的屁股,懶洋洋的答非所問,“他現在也是你老子了……”
頓了頓,他突然想起了點什麼,“老頭子說你找過他……你都說了些什麼?”
李虎伸出左手,撓了撓屁股,他左邊屁股蛋子上被蚊子叮出了一個的大包,“什麼時候的事?老子不記得了。”
謝遠伸手過去,替他輕輕的撓著,“李軍長是貴人多忘事……真不記得了?”
“真不記得了。老子找過他?……有這麼回事?哎呀,真他媽想不起來了!”李虎將面孔埋在枕頭裡,假裝若無其事,只那兩隻微微發紅的耳朵出賣了他。
“哦……?”謝遠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那我幫您想想?”
他突然敏捷的爬起來,攤開四肢,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