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我要能像你這樣早點明白,就好了。”辰松甩開她的胳膊,獨自一人走出了醫院大門。
那天的太陽很大,顯得他的影子很長。
老市長要求操辦的婚禮很隆重,在市裡數一數二的酒店頂層,高朋滿座,金玉如雲。
穿著西服的辰松就像個玩偶似的被親人推來擠去,沒玩沒了的敬酒致辭,連累都算不得,根本就是靈魂快要出竅。
“喂,連你都結婚了,真讓我徒增壓力,被我媽嘮嘮叨叨的瘋了!”程落雨特意從北京趕回來參加酒宴,依然是有些無遮攔的直爽,還一邊朝蘇素眨眼睛:“這可是我們班最受歡迎的單身漢,竟被你這個小丫頭收了。”
“你喝多了。”辰松推開她的酒杯,皺眉看向人滿為患的大廳,顯得心不在焉。
“這麼大的喜事喝多怎麼啦,來,我跟你們合張照,雲思都沒能來,我傳給他看看。”程洛雨拿出手機要遞給一起前來的姑娘。
“夠了。”辰松像被電到似的,一下子就把她的手機打到地上,面色煞白。
不大不小的尷尬動靜,讓那個周圍的客人都投來訝異的目光。
“幹嘛啊。”蘇素小聲抱怨了句,忙牽著華麗的婚紗俯身撿起手機,慌張的道歉。
程洛雨這下卻沒再說什麼,就像剛剛的胡鬧都是故意,只是若有所思的瞅著辰松這個並不算快樂的新郎,而後淡淡的彎了下嘴角,輕聲道:“行了吧,都結婚了,負了一個就別負了另外一個了。”
以蔣雲思的個性是永遠不會告訴她兩人的秘密關係的,但辰松卻覺得猛地被看穿了,衣不蔽體的站在眾人面前像個小丑,因此臉色也變得越發難看。
就在這緊繃的時刻,忽然更大的喧譁打斷了這裡小小的拉扯。
竟然是辰松的叔叔,那個辰家最體面、最優秀男人,醉的滿臉通紅,拉著沈妝大聲質問坐在輪椅上的父親:“為什麼,我苦苦熬了二十多年,替大哥把孩子養大成人了,您就還不同意我們的事,究竟要我做到什麼程度,究竟還要我做些什麼,爸,你說啊,爸!”
沈妝被拽的頭髮都有些凌亂了,卻掙脫不開失去理智的他。
辰松見到瞬間火大,衝過去對著叔叔狠狠就是一拳:“放開我媽!”
而後便將沈妝攔住身後。
可是沈妝卻又轉而擋住兒子,眼神木訥的瞅著眼前這個幾乎將一生都搭給自己的男人,冷聲說:“要我說幾次你才會懂,我是你大嫂,永遠都是,你這人,要是從來沒存在過就好了,那樣我們一家一定過得很幸福!”
周圍的議論、吵鬧和隨之而來的寂靜宛若層層波浪,沖刷著辰松每寸肌膚。
什麼金童玉女的婚禮,簡直就是鬧劇。
就連自己都不祝福的關係,是得不到任何人祝福的。
他有些耳鳴,呆呆的瞅著爺爺被氣的滿臉通紅而後氣衰,被雜七雜八的人圍住,多麼希望身邊的人是蔣雲思,多麼希望所有的錯誤,根本就沒發生過。
從前,辰松始終都是驕傲的、成功的、擁有一切高高在上的那個人。
直至這個瞬間,他才意識到其實自己什麼都沒有。
蔣雲思筆下那個畫著油彩眼淚的小丑,從來不是別人,而正是他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十四章
喜慶的婚禮,變成了混亂的喪禮。
身體本就是強弩之末的的辰爺爺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小兒子氣到昏迷,慌慌張張的送到醫院搶救,原本把酒言歡的笑聲,全變成了手術室外空白的死寂。
不到一個小時,主治醫師變走出來搖了搖頭。
辰松呆站在那兒,格外茫然,幾乎分不清自己內心到底是失去親人的悲傷多一分,還是完全徒勞的荒誕多一寸。
和蘇素的婚姻,當然是為了讓爺爺能夠得償所願,也不想再給這個早就裂痕滿滿的家庭再添新傷。
可就在走入圍城的這晚,老人竟然便這樣撒手人寰了。
安頓好母親,再回到新房時,天已經矇矇亮。
蘇素經此一事也不再敢對辰松多講什麼,無力的安慰了幾句,便疲憊的卸了妝到臥室睡去。
畢竟還要養足精力,去處理爺爺的喪事,讓自己被旁人看起來像個稱職的孫媳。
可辰松卻半點不覺得困,相反清醒的可怕。
他孤身在客廳抽了滿了菸灰缸,忽然胃空的發疼,走到廚房翻了翻,發現也沒什麼可吃的東西,就拿昨晚的剩飯炒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