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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船那一刻,恐怕就下了寧願他死在謊言裡也不要再回來的決心,只是嚴黎命硬,在海里漂了一夜,仍舊活了回來。

嚴黎把身體坐正,回過身捧住何寄安的臉,臉上笑意散去,認認真真的問:“寄安,你老實回答我,那時候,你是不是希望我死在橫昆的船上?這樣,你就永遠是無所畏懼的何家大公子,H城說一不二的龍頭。”

何寄安方才和緩的表情又凝住,看了嚴黎許久,緩緩點頭:“是。”

“我知道了。”嚴黎微笑起來,猛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道,“我們談完了,可以走了嗎,大少爺?”

“小九!”何寄安抓住他的手腕,看著滿臉恣意笑容的嚴黎道,“我們能不能重新來過?”

嚴黎站住,一邊搖頭,一邊掰開他緊握自己不放的手指:“我雖然已經原諒你,但忘不了那些過往,所以……”他將何寄安的手完全拿掉,“我們再做不了愛人,我想重新開始,但不是與你。”

他想了想,還是俯身在何寄安耳邊輕聲道:“謝謝你,謝謝你曾愛過我。”

何寄安定定的看著他,最後竟然低聲輕笑起來,雙肩抖動,不能自持。假裝看不到他強做的鎮定,嚴黎把易映給的那張照片拿給他看,故作抱怨地說我可不是想幫你,我只是恨毒了郎新,然後大大方方的揮手道別。

57。

那日過後,嚴黎就徹底搬回自己的別墅住著。他跟何寄安說深恨郎新是真心話,就像他恨橫昆和周平海一樣。

人心總是偏的,他無法恨何寄安、何寄祥,也無法恨鄒哲,便只能把奪命之恨發洩到他人身上。

自此嚴黎兢兢業業一心工作,鄒哲那天去了七賢樓就馬不停蹄的趕回劇組,臨走時把章爾喜偷偷摸摸塞給他的劇本託雷琴轉給嚴黎。嚴黎第一次靜下心去讀這種自己一點都不瞭解的東西,竟然莫名的迷了進去,看著一個普通士兵在軍中慢慢成長,與同袍一起經歷生與死,愛與恨,唯有滿腔青春熱血永不褪色

正好這部戲的導演舒亦到H城拉投資,他就興致勃勃的請了她共進晚餐。

此次舒亦到H城是衛紅菲居中牽線,她在H城人脈極熟,這一次肯出手相助,必然也是受鄒哲所託。

舒亦是個坦誠之人,在餐桌上直言不諱,說這部劇可能通不過審批無法播出,因此在關內找投資商比較困難,這才轉戰H城碰碰運氣。

嚴黎就很詫異,就他的見識來看,都覺得這個劇本很好。

舒亦但笑不語,抿了口餐前酒,對著嚴黎勾勾手指頭。

嚴黎就疑惑的靠過去,聽見這位作風爽朗的女導演用極小的聲音說:“莫談國事。”

他依舊迷惑,只能舉杯與她一碰,在衛紅菲詭異的注視下一飲而盡。

但是嚴黎就此上了心,舉著劇本花招盡出,又拖著舒亦殺到SVB疏通,最後還是衛紅菲本事通天,竟找到一個歸城華僑願意投資,於是立項統籌整三個月,終於將先遣小組拉到關內Y市,等各方演員進組做準備工作。

若是以前,嚴黎必用不著親自上陣,但是這次不同以往,他活了這麼許多年,學了許多東西,卻沒有自己的愛好,這部戲,卻讓他感了興趣。嚴黎現在除了一個虛職,日子竟是真的過得百無聊賴,與其日復一日的在浮華的名利圈中跟人互相吹捧,倒不如隱於荒野,更加快活。

Y市氣候極佳,四季如春,劇組駐地選在某廢棄基地,不知舒亦疏通了哪裡的關係借來。這次的劇本雖然有些敏感,但是拍攝期間並無大礙,製片人曾製作多部軍旅劇,整個班子都是來自關內,經驗豐富,十分專業。

除了鄒哲,環亞還有幾個極不知名的演員亦要參演,嚴黎跟衛紅菲求了許久,後者才允他帶隊。他將要合作的都是隻會說國語的關內人,因此跟著衛紅菲指派過來的小助理惡補語言,卻依舊說得不倫不類,一開腔就惹人發笑。後來連舒亦都聽不下去,特許他可以帶“翻譯”,弄得嚴黎十分不好意思。

鄒哲那部魔幻大片已接近殺青,他的戲份一拍完就告罪奔赴新劇,駐地偏僻不大好找,嚴黎開了車親自去機場接他。

Y市國際機場有些亂糟糟的,好在嚴黎已經十分習慣,站在二號出閘口的垃圾桶旁邊等待鄒哲,指間夾了一支香菸,菸灰就彈在垃圾桶裡,非常方便。

他正看著熙熙攘攘的人頭自我放空,忽然懸在半空中的左手被人一拉,菸蒂準準的落入桶中。他一回頭,就看見鄒哲略帶疲倦的臉出現在眼前,身後還跟著一列看起來年紀都不大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