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予瀟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智敏,卻發覺她臉上沒有了剛剛的愉悅,反之換上一張皺著眉頭的神情。
“我也只是聽前沿的兵士道聽途說來的,”她認真的開口,
“大家都知道,父皇撥給他那部分糧草,是為了救濟南方近日的饑荒。那邊現在民不聊生,連知府都艱難度日。但是鄭陽把那批救濟糧草分成了幾部分,而其中較少的一部分分給了南方的地方官,並下令由他們自行處置。鄭陽很富有,想封住幾個地方官的嘴根本不是問題。”
韓予瀟聽了眉頭一皺。
看向鄭越澤,他卻是一臉的平靜。
智敏繼續說,“而剩下的那大部分,被他連夜秘密的送往環漠方向。”
“環漠就是南部,鄭陽的大部分兵力所在。並且最近軍營大規模向北移了三萬裡地。”鄭越澤突然間開口。
韓予瀟回頭,不經意的問起,
“你怎麼知道?”
越澤未答。
而他眼神中的含義被韓予瀟一覽無餘。於是他知趣的轉開了話題,
“糧草的問題,一般官府貪的會比較多,而他們飽了腹後就不會再上報類似饑荒的事情了。所以情況有可能會被瞞住。”
智敏看向韓予瀟,
“那怎麼辦?目前越澤的兵力很弱,現在並無實權,況且我們掌握的東西也並沒有確切的事實保證,這樣下去會出大事的!”
韓予瀟沒有言語。
按理來說,他對於國事還並不是非常的瞭解。而且不是他沒主意,只是他的想法太過冒險。
而且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想知道兩件事。
半天的沉默。
風吹的柳葉沙沙的響動,池塘裡的魚兒還在不停的吐著泡泡。周圍輕鬆閒適的景物似乎和他們正在討論的嚴峻問題一點都不相符。
越澤突然間朗聲開口:
“我們可以自己去。”
韓予瀟的微笑在一瞬間綻開。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他已經得到了剛剛一件事的一個答案。
可是另一件的答案,是什麼呢。
回到贏越閣,韓予瀟跟在越澤身後,將話一股腦的問了出來。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已經知道鄭陽的計劃?你怎麼知道他部隊中秘密的大規模移動?曦君在朝中為什麼什麼都沒講連點都不點一下?”
越澤不忙著回答他,只是轉過身來,捏捏他的鼻子笑的溫柔,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真是問題孩子。”
韓予瀟急得發燥,卻又不好表示自己急切的心情,只得乾巴巴的瞪著那個男人。
他心中不滿他瞞著自己那麼多東西,明明是每天都在一起,無話不談,還被旁人叫做知己,卻連區區一個女人瞭解的東西都不知道。
韓予瀟就是這麼高看自己的。他從來不要求鄭越澤把全部事情都一絲不落的和自己坦白,他也討厭那樣,
但是有什麼關於他鄭越澤的秘密,卻有人從鄭越澤自己口中先於韓予瀟知道的,他絕對不會允許。
“憑什麼在她後她知道了?”
一衝動,話就這樣出了口。
鄭越澤顯然一愣。韓予瀟平時很少這樣直白的表達出什麼。
“你說什麼?”他有點詫異的問。
“一個女兒家,雖然呆在宮裡那麼久,但是她畢竟是女子,很難插手國事,你憑什麼就先於我將那些事情告訴她了?我哪裡不如她了?”
鄭越澤好像有些聽出門路來了,笑容微微的露了出來。
但是貌似眼前的人這莫名其妙的一通狂轟濫炸還沒有過癮,
“你要是不信任我,就一點都別和我講,別一點說給我又一點說給人家的,要不然就把那些人的嘴都堵上,別再讓他們成天喊什麼‘知己知己’之類的東西。我倒是還把你講的那些當成什麼寶貝給你保密著呢,你倒好啊,鄭越澤你可以啊……”
看著韓予瀟剋制自己氣呼呼的樣子,聽著他極力維持卻仍然越來越大的聲音,鄭越澤終於忍不住笑出來。
韓予瀟正在氣頭上,被鄭越澤這麼一樂,正好點著了火,一轉身就隨手抄起就近的掛在椅子上的藍絲外衣,衝著越澤呼過去,
“你——笑個糧草啊你笑!”
鄭越澤用手臂擋住,拉下腦袋上的衣物,笑的更加抽搐,
“笑糧草?哈哈!瀟你……”
“——白痴!”
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