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可憐。”說著,無奈的嘆了口氣。
少頃,他又立刻笑逐顏開的問我說:“虧你記性那麼好。你可記得我的那一塊長命鎖丟在什麼地方了?”
這難不倒我,我的記性一向清晰準確,胸有成竹的回答他說:“那年秋天去蘇州河划船,靠河邊摘花的時候掛在矮樹枝上了,後來被飛過的烏鴉叼走了。你不認識烏鴉,還跟你媽說是喜鵲叼走的。”
傅斟聽了,誇張的鼓起掌來,邊點頭邊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刨除這次遇襲不算,君先生陸續又出了兩次狀況。一次是交接貨的地點被人告密,連人帶貨被連鍋端,另一次是軍政要員被刺殺,將君先生牽扯了進去。所幸都有驚無險,破了點小財,人安然無恙。
我的心裡也不像開始那樣忐忑了。
十五中秋一到,我們甥舅三人連同同生會一干弟子,悉數到貝當路陪九爺飲宴賞月。
祖孫三代,孫男孫女,一家老,其樂融融。
貌似熱鬧團圓的場面,仔細斟酌卻十分淒涼。彷彿一桌杯碟,雖數量種類齊全,卻是雜色拼湊而成。有人失去了孩子,有人失去了父母,有人甚至連這一切都未曾擁有過。何曾團圓。
那一夜直喝到凌晨方散。我幾乎醉了。忽然戈良的身影在九爺身後一閃而過,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再沒敢多喝。
傅斟喝了很多,眼神恍惚腳步踉蹌,在各個酒桌之間往來穿梭,恣意談笑。但我知道他根本沒有喝醉。我看到他裝作無意識的經過戈良的身邊,不動聲色的說了什麼,再晃晃蕩蕩的離開。
君先生一個人慢悠悠的自斟獨飲,既不敬酒也不寒暄,遇到有人上前勸酒便微泯一口。頭隨著旁邊的絲竹樂聲一點一點的打著節拍。偶而挑起眼皮掃視一下全場。復又將頭仰靠在椅背上看月亮。滿臉滿身皆是惆悵的醉意。
第二日,頭昏腦脹的睡到中午才起。破天荒的,君先生竟未出門。正在書房與黃師爺下棋,羅發、安哥、海天大哥一干人皆在。
傅斟不知道野去了哪裡。公司也並沒什麼要務,身上懶懶的,於是端了杯暖暖的花茶,坐在沙發上看他們兩人下棋。
君先生在下棋上是個慢性子。平日與傅斟兩個在家,偶爾也會殺上一局。只是二人相對總是勝負難分。
傅斟執棋攻勢凌厲,絲毫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招招致命寸寸殺機。毫不在乎會露出空子使對手乘虛而入。以他步步緊逼以攻為守的手段,對手自然無暇反擊。
而君先生恰巧又以防守擅長,心思縝密步步為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緊不慢見招拆招。
所以這兩人下棋甚是無趣。不緊不慢,一來一往,好似早已套過招數一般。最終多為和棋,頂不濟略有輸贏。單就下棋一點來說,兩人可謂天生一對。
偏偏這黃師爺,年紀一把,也是個老謀深算穩中求勝的主。看他二人對弈簡直是種折磨。各自深思熟慮到地老天荒,每一步都高深莫測。頗有打算秉燭夜戰的架勢。
我中午沒吃什麼東西,喝了兩杯茶,胃裡空落落的。琢磨著到廚房去找些吃的。這時海天大哥走上來,指了指角落的大鐘說:“各位,時間差不多了。”
眾人聽了,紛紛起身整理衣衫。看來早有安排。我隨口說道:“怪不得個個氣定神閒呢,原來是有好節目了。”
君先生挑眉笑笑,算是對我的回答。
黃師爺打著哈哈說:“可是不一般的好節目,是君先生欽點!今日是崔老闆來滬演出滿一百場的紀念。蔓華也一起去捧捧場吧”。
我偷眼掃了下君先生,他面無表情的兀自收拾,並未看我,心知他的意思。便笑著回說:“雖是好節目,於我卻是對牛彈琴。不如逛街吃飯來得愜意。我可不參合。”
安哥拍拍我的肩說:“難道去看的都是行家?大多湊湊熱鬧罷了。所謂捧場捧場,捧個人氣場面嘛。隨我們去看看,晚上一道吃個飯。”
連旁邊不太熟悉的羅發也插話說:“如今崔老闆可是君先生第一得意的大角。駁崔老闆的面子,豈不是駁了君先生的面子。”
話趕到此處,再執意婉拒就真有些駁面子的意味了。海天大哥站在君先生身後,不易察覺的微微皺了下眉頭。我心裡咯噔一下,打量他們應是另有打算。悔不該隨便挑起這個話頭。正不知如何是好,君先生操著稀鬆平常的語調對我說:“這些個東西,多看看多聽聽,慢慢就品出味來了,說不準就上了隱了。”
這是擺明了給我遞話。我也順勢應承說:“那我就跟著去研習研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