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的糜色,妖精一般兀立。
肖邇偏著腦袋笑眯眯的在葉阡程耳邊悄聲調笑,“流弋還是這麼勾人。”
葉阡程看了他一眼,雙手放在口袋裡走快了幾步,徒留一個俊挺的背影。
“流弋你怎麼在這裡?”肖邇追上來,一隻手勾在他肩上,笑得親密無間地問。
“沒什麼,隨便逛逛買點東西而已。”流弋已經習慣了肖邇的自來熟,沒躲開他的親暱動作,但也沒實話實說,倒是旁邊沉默不語,目光深邃的葉阡程讓他有種無所遁形的不自在感。
“那一起啊,我們也剛好要買點東西呢。”肖邇自作多情地建議,完全不管流弋的表情。
三個男生在週末擠超市絕不是什麼好玩的事,肖邇裝出一副很會挑東西的樣子四處亂看,實際上都不太分得清玲琅滿目的東西什麼是什麼,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被寵慣出的少爺。葉阡程一個人住慣了,沒肖邇那麼五穀不分,買的大部分都是日常用品。
站在食品區的時候流弋有些奇怪地看了葉阡程一眼,“你還吃這些東西?”
“很好吃啊,你不喜歡?”葉阡程理所當然地反問,順便拿了一罐咖啡。
流弋動了一下嘴角,沒回答,有時候還真不能太高看葉阡程的口味。
肖邇最後空著手出了超市,嘴裡嚼著口香糖還朝他們吹口哨,“先走了,明天學校見。”
即使不笑也永遠上揚著的唇角帶上玩味後就有了一絲藏不住的邪氣,給光鮮華麗的外表添了點真假莫辨的屬於“惡”的氣質。
和葉阡程往回走的路上葉阡程問他,“你剛才是去找房子?我在新聞上看你住的那個片區最近好像要拆遷。”
“嗯,可能是年前的事,房子也會很快找到的。”流弋先一步下了定論,語速很快,生怕葉阡程會說出要不要幫忙這類的話似的,哪怕葉阡程身上沒有一點透露出“樂於助人”的資訊來。
他的手段太拙劣,態度生硬得近乎刻意,葉阡程不會察覺不到,於是沉默下去。
流弋走進那條光線隱沒的小巷,旁邊拆遷的字樣早就被風吹日曬得脫落了痕跡。往常擺在路邊的小攤也收了,只有被風捲得到處都是的垃圾。巷子裡有點吵,流弋發現聲音是從廖冬的房子裡傳出來的,中間夾雜著似乎是菜菜的嗚叫。
門沒鎖,流弋推了一下就開了。客廳裡亂七八糟的如同打劫現場,坐在沙發上一臉饒有興趣地掐著菜菜脖子逗弄的正是消失了很久的廖冬,旁邊似乎是在幫他收拾整理東西的是孔文,看見流弋在門口先喊了句,“流弋啊,怎麼不進來?”
菜菜從廖冬的魔爪底下掙脫出來,跑到流弋腳邊蹭了蹭,然後對著孔文呲牙。孔文瞪大了眼睛,“喂,這狗也太勢力了,知道柿子找軟的捏,又不是我掐你耳朵的。”
廖冬笑了一下,抬眼看流弋,“你把這小東西養的不錯。”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流弋問著,四處看了看,發現只有廖冬身邊有空位就在他邊上坐下了。
“不是要拆房子麼,我回來拿一些還要用的東西。你呢,打算搬哪裡?廖冬習慣地抽出煙來點上,轉過頭來問流弋的時候,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噴了一口煙在他臉上。
流弋在繚繞的煙霧裡嗆了一下,看到廖冬勾著嘴角在笑。
“還沒找到,我媽現在在和一個男人同居,我一個人,倒不擔心住的地方。”
認真的回答並沒傳達到對方耳中,廖冬似乎不太在意他的回答,有些跳躍的問道,“你上次沒事吧?出去的時候也沒見到你,他們沒去學校找你的麻煩吧?”
孔文在那邊插嘴,“冬哥,你這是在懷疑我還是怎麼說?我不都說了他沒事了,要你記掛這麼久?也不看是誰在辦事!”
廖冬橫他一眼,孔文立刻閉嘴,裝模作樣的收拾去了,沒幾秒嘴裡又開始嘀咕抱怨,“我都不知道冬哥你還住過這樣的地方,你不帶我來我還真找不到。”
“怎麼,覺得這不是人住的地方?這裡再怎麼小也住著好幾十戶的,這麼多年也沒見人少過。”廖冬看著孔文整理出的那些東西,“沒用的都扔了吧,本來這個房子就是當個回憶的。”
流弋記得小的時候廖冬一直和他奶奶住在一起,後來老人去世也就輟了學。後來的好幾年,不過是偶爾見到,原本親厚的關係就在無暇自顧的忙碌裡變得很淡了。
談不上有多傷感和遺憾,生活有太多的負擔和苦澀,讓人沒有餘裕的感情去傷時悲秋。彼時的難過悲慼也成了讓人莞爾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