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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拒“喻悅”這個身份,追溯其根源,也是因為她吧……

兩人到一幢老公寓樓前,喻年邊往上走邊用家鄉話喊:“媽,我回來了!”

楊嘉躍壓下環境變遷的疑惑,跟著喻年上樓,還未到門口,就見一個身材嬌小的年輕女人站在樓梯口往下張望,見到他們,親切道:“誒,來了……”

四十出頭的女人,看起來像才三十幾歲,走近了才發現她只有眼角有些魚尾紋。喻年的鼻子和嘴長得都像他媽媽,美人胚子一個模子。

“這位是同學吧?”喻媽媽和藹地問著。

“嗯,北京來的。”喻年脫了鞋襪,換上棉拖道。

楊嘉躍特地用了純京音:“阿姨您好。”

喻媽媽點點頭,落在楊嘉躍身上的眼神有些渙散。

房子雖老,打掃得卻極乾淨,透著一絲佛堂裡的檀香味,肉眼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纖塵不染,估計鞋底比鞋面還乾淨……

喻年眼尖發現了楊嘉躍的棉拖不合腳,後跟都踩在地板上去了,忙問:“媽,有大點的棉拖麼?”

喻媽媽剛趁兩個孩子不注意把行李箱拉近門,聽到喻年喊她,忙趕過來,蹲□打量楊嘉躍的腳,眯著眼睛,好一會兒才道:“是小了些。”然後急著翻箱倒櫃,一邊嘀咕:“家裡大的拖鞋都叫我給收起來了,沒人來,放著也沾灰……”

喻年看母親捧著一個盒子出來,開啟后里面是一雙淺灰色的棉鞋,塞著取出布團和樟腦丸,道,“櫃子裡悶久了,不知道能不能暖腳,明兒你們出去玩,我再拿到陽臺曬曬。”

喻媽媽蹲在地上,殷勤地把拖鞋推到楊嘉躍腳前。

“快穿上吧。”喻年催他。

喻媽媽笑著起身,軟聲道:“要看電視嗎,我把湯給你們熱熱,就來。”

楊嘉躍:“阿姨您忙著。”

喻年拉楊嘉躍坐沙發上,道:“我媽眼睛有青光,距離很近才能看清楚。”

楊嘉躍愣愣地坐著,心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電視裡在放不知几几年的春晚,聽著喜氣洋洋的,喻年看著沙發上的禮包,怪道:“你怎麼沒把禮包給我媽!”

楊嘉躍歉疚道:“阿姨太漂亮,我看著看著就忘了……”

喻年撇撇嘴:“給你機會表現你都不珍惜。”

很快喻媽媽就端了兩碗牛肉湯來,問:“同學叫什麼?”

喻年:“楊嘉躍。”

“就叫你小楊吧。”除此之外喻媽媽什麼都沒多問,他自顧自擺好鞋子,擦乾淨門口的灰,像一隻快樂的鳥兒忙裡忙外。

廚房裡傳出一陣陣香氣和炒菜聲,喻媽媽在準備午飯,喻年關掉電視帶楊嘉躍參觀自己的房間:“這裡我就寒暑假住住,以前讀書的時候都住校。”

書桌很舊了,桌面玻璃卻光可鑑人。桌角還隔著幾本書《中國古代史綱要》,《語文基礎知識手冊》,楊嘉躍翻了翻,道:“你也讀文科。”

“嗯,數理化學不好。”喻年道。

楊嘉躍坐在寫字檯前的椅子上,翻看喻年以前記的筆記,不時發笑,喻年湊過去問:“你笑什麼。”

楊嘉躍:“你那時候的字比現在的幼稚。”

喻年:“哪裡幼稚了!”

楊嘉躍:“感覺。”

喻年:“去你的!……誒,我還沒看過你寫得字呢!”

楊嘉躍笑問:“想看?”

喻年在抽屜裡翻出一支筆遞給楊嘉躍道:“嗯,寫給我看看。”

中性筆很久沒用,筆頭幹了,楊嘉躍在筆記本的後面空白頁劃拉了幾下才出油。接著,他在空白處寫下“喻年”的名字。落筆似輕煙,出字如行雲,飄逸瀟灑。

書上有人言,字如人心,與楊嘉躍相反,喻年的字卻是蒼勁有力,橫折豎提皆鐵劃銀鉤,力透紙背。

看他寫完那兩個字,喻年眸色幽暗了不少,“還有呢,”他小聲要求。

楊嘉躍繼續寫:喻年喻年喻年喻年……

喻媽媽去叫兩個孩子吃飯,在門口止住了腳步,靜靜地站著看那明明窗臺前,昏昏浮光下,自己的兒子半趴在那個身形腳形都和“他”一模一樣的男孩身上,兩人輕聲細語地說著話……

“你可不可以別老寫我的名字?”

“那寫什麼?”

“隨便什麼。”

“可是我現在腦子裡只有這兩個字。”

……

“吃飯了。”她喚道,聲音也輕得幾乎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