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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一份感情,如果夾雜了隱瞞和欺騙,就會產生疑惑和猜忌,讓人胡思亂想,不再純粹。

儘管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懷疑,大腦還是本能地浮現出那個最大可能性。

……楊嘉躍,你到底是誰?

喻年不敢說,也不想說,如果說出來,就什麼都亂了,什麼都完了……

列車上一夜昏昏沉沉的,帶著一腦子的疑問和不安,在凌晨抵達站臺。

那是一個不足五百平方米的小站,人煙稀少,每日只有兩列火車經過。

十二月寒天,刺骨得冷,兩人依偎在候車廳裡等天亮,再半個小時有通往鎮上的公交車,直達家裡。

喻年閉目養神,楊嘉躍卻一直清醒著,他握著喻年的手輕輕磨蹭,心中升起一股悵惘……

就是這裡,當年離開的車站。

變了很多呢,印象中這裡很大很大,走的那天有好多不認識的人,自己害怕地攥著媽媽的衣袖,也許是因為那時候自己還是孩子。現在看來,真的是一眼能夠望盡的大小啊……

我回來了,小年。

上了公交車後,楊嘉躍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他的眼神不像好奇的遊客,反而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他在回憶,在感傷,眼裡流淌出讓人心疼的寂寞。

喻年的手指被楊嘉躍握在掌中,漸漸生出熱氣來,直至出汗。

他在心裡默唸:楊嘉躍……嘉躍……躍……

車上喻年接了個電話,是媽媽打來的,問到站了沒有,喻年用家鄉話說:“現在坐上公交車了,不出一小時就能到家門口,媽,我帶了朋友。”

楊嘉躍緊張地捏了捏喻年的手腕,待喻年掛了電話,才道:“我去開賓館吧。”

喻年道:“這種地方哪來的賓館,只有招待所,一年到頭沒忍住,陰氣逼人,還特不衛生。”

楊嘉躍:“……”

喻年:“今晚先去我家住唄,我剛都跟我媽說了。”

☆、 第七十六章 算我求你

喻年的家也是搬過的;堂哥還在的時候,他們都住在老街。那兒算是鎮上最繁華的的地方了;早上有集市,晚上有廟會;極具鄉土氣息。

喻年還記得小時候;和堂哥家僅隔了兩戶,十幾部步路就到了。

每天晚上放學;自己就會跑到堂哥家裡去寫作業。大伯母在織布廠工作,上中班;晚上八點鐘才能回來,每天傍晚大伯父都會煮泡麵給他倆墊胃。

用小錫鍋燒開水;放一盤統一紅燒牛肉味的面,再放半包調料包(另外半包做菜的時候用);快煮透的時候下個雞蛋,最後一人裝上一碗,碗麵上飄著紅紅的油,又香又辣,怎麼吃都不膩。

……

堂哥離開後沒幾年,老街的房子就拆遷了,喻年家搬到了新街的公寓樓。

如果說軀幹只是靈魂的載體,那麼住處環境就是生命的依借物。人是植物,房子是土,每換一次住處就如同移植一次靈魂,想象植物被拔根而起的痛楚,即使再被種到新的土壤裡,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恢復元神。難怪說人是安土重遷的,逝去的終不復來。

舊的、甜蜜的回憶隨著搬遷消失,新的、寂寞的時光填補起記憶模組的缺失,讓生命得以延續……

楊嘉躍不知道他們搬過家,印象中老房的模樣已經相當模糊,只依稀記得小時候流著鼻涕的喻年每天晚上都會跟自己回家,和自己擠在一張小桌子上寫作業。那時候寫作業都還是用鉛筆的,父親在微弱的燈光下為他們削筆,眼神專注,如做一件極其細緻的手藝活。

一年級的喻年作業很少,但為了能跟自己同步,就寫得很慢,有時候還故意拖時間偷偷把寫好的答案擦掉,重新做一遍。這傢伙從小就是那麼認真,楊嘉躍不由微來,可沒幾分鐘又斂起笑容,擔心一會兒會被伯母認出自己來。雖然已經十幾年了,但大人的眼力總是比孩子的要犀利。

公交車駛向陌生的街道,楊嘉躍只當是老家的相貌變了不少,直到喻年拉著他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拐角下車。

喻年把禮包塞給楊嘉躍,叮囑道:“一會兒上去你給我媽。”

楊嘉躍:“嗯,回頭給你錢。”

喻年瞪他,楊嘉躍道:“我們是沒必要分那麼清,但我不想騙阿姨,你別生氣。”

喻年:“……”

楊嘉躍倒是很希望自己只是楊嘉躍,這樣就能坦然地叫出“伯母”甚至是“岳母”。但無論自己如何做心理建設,都無法消除對這個女人的偏見,之所以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