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漸漸蜷縮起身體,在冰涼的地板上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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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十二 。。。
林翎跑下樓衝進車裡,一路開走。車速太快,又喝了幾碗酒,他開得搖搖晃晃,有幾次差點和別的車撞上。
路上沒有交警攔住他,他一直衝到了家裡,開啟蓮蓬頭。
涼水瞬間淋了下來,他狠狠地擦拭身上的酒味,洗去臉上的汗漬。
真的……很難受,他在洗手間坐了下來,面板接觸冰涼的地板,全身的骨頭似乎都僵硬了,發出清脆的聲響。手腕上的傷口也在冰凍的麻木過後劇烈地疼起來。
他伸出右手用力握住左手腕,傷口大概是裂得更深了,有些血絲滲了出來。
疼痛可以讓人清醒。只是一個人的生活過了太久,他甚至沒有心力去解決生理問題。
壓抑著的東西根本沒那麼容易平復。
他在林祤家裡的時候甚至以為身邊的人是劉穆……不可原諒。
竟然做了這麼荒唐的事情。
過了很久,他慢慢把手伸到下面,解開褲子。水漸漸熱了起來,浴室裡升起霧氣。他想起劉穆的笑容,手上溼了一片。
白濁隨著水流被沖走,他洗了幾遍手都抹不去那種不潔感。他想起林祤碰過的地方簡直想要嘔吐,像是沾染了看不見的汙髒。
林翎穿上浴袍擦乾身上的水珠,手指已經泡得起了皺著,面板也像跟身體脫離了一樣。
他開啟家裡所有的窗子,對著燈火處處的城市和冷風無聲地大哭。沒擦過的頭髮還滴著水珠,掉進了眼睛裡又和眼淚一起溢了出來。
也許早就該離開這個城市,或者當初就不應該回來,不應該把劉穆一個人留在臨市,他應該常常去看看他,和一群枯骨做伴有多寂寞。
他抬起頭,一陣猛烈的暈眩。真是得不像幻覺,他看見劉穆在他面前,仍是那樣的笑容,可以讓人忘記所有煩擾的笑容,他伸出手撫摸他的臉,氣息拂過他的唇,他抓起自己的左手親吻裂開的傷口。
然後……全部消散。
面前是一地的水,他的唇貼著蜿蜒流血的手腕,眼淚把紗布打得透溼。
他按了按左邊的肺部,痛得厲害,他深深吸了口氣,又被隨之而來的劇痛弄得跪了下來。
連著幾聲咳嗽,他走到洗手池邊吐出來一口痰,隱隱帶了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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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珉昨天夜裡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再找個時機跟林翎解釋一下林祤辭職的事,準備過一段時間再幫林翎挑一個助理。早上到公司的時候他到林翎的辦公室打了聲招呼,還沒開口說別的事就看見林翎在發呆。
他有些驚訝地叫了幾聲,林翎才回過神來,說道:“林祤辭職了也不能老空著一個職位,我想好了幾個人選,你看看能不能提上來做助理。”
張珉瞪大眼睛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半開玩笑地問道:“你不會是發燒了吧?”他說著就伸手去林翎額頭上象徵性地碰了碰。
指間碰觸的面板很白而細膩,只是溫度高得嚇人,張珉頓時沒了其他心思,對林翎說道:“怎麼昨天傷了手腕今天就又發燒了?你一個月打算去幾回醫院啊?”
“不知道,大概是昨晚吹了點風。”
“昨晚第二波冷空氣來你不知道啊?快點起來,哎呀別管那些東西了,我叫別人來處理,現在先送你去醫院。要是轉成肺炎你後悔都來不及!”
林翎身體完全使不上力,張珉幾乎是把他從辦公室拽到了醫院。醫生問了一些情況,診斷後對張珉說:“病人應該是肺炎。”
張珉被噎了一下,還是馬上幫林翎辦了住院手續。他在病床邊無奈地笑道:“我這烏鴉嘴,沒想到居然真是肺炎。你也是,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剛才跟大夫說了,單邊胸痛,痰裡帶了血絲。我還以為是鼻血被帶出來了。”
“有這樣的麼!我看你再這樣一個人自生自滅什麼時候死了都不知道。”重音故意放在“一個人”上面,任誰都能猜到他心裡的意思。
“……沒辦法。”林翎只是毫不在意一般說了一句,就閉上眼睛。
張珉在病床前再也坐不安穩,只好輕聲說:“過幾天公司要組織一次活動,名義上是出差到外地考察別的公司,分別去幾個城市的。你慢慢養病,好了就正趕上這次福利。最近煩心事兒是多了點,正好散散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