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預感他是個手段厲害的人物。只是沒想到這一次川澤竟會承下他這麼大的人情。
“各位不用擔心川澤的行蹤會被人發現。之前派來跟蹤他的人已經被解決掉了,未免驚動幕後主使,我們的人也按他的吩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川澤的情況飛鴿傳書回去。所以我想到目前為止他們應該還不知道川澤已經安全回到兵庫港了。”
所謂入鄉隨俗,換上了和服的明不戒看上去似乎比川澤更年輕秀美一些,只是他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種大家的風範。兼人之前一直介懷他蠱惑川澤一起對付千葉,可是現在知道他是自己兒子的恩人,之前便是有再多的不滿眼下也煙消雲散了。
“明堡主思慮周全,自然是萬無一失。但不知堡主這次親自前來,究竟是……”
“白水少主不但是我們明家堡重要的客人,更是生意的夥伴。在前往兵庫港的路上我們已經聽到了一些風聲,白水家內部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我與白水少主一向交好,怎能眼睜睜看他受人陷害,不明不白丟了祖上傳下的家業。此事事關重大,我想還是親自前來,看看能不能助少主一臂之力。”
這明堡主的話說得確實好聽,可細細想來也不過是因為川澤掌權,他們明家堡有利可圖而已。果然是真正的商人,精打細算,利字當頭。
“明堡主言重了,那些謠言不過是有心人故意混淆視聽,我是千葉的父親,我想天底下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的身世了。”兼人看出明不戒心思並不單純,但他的出現對於川澤而言絕對是個強而有力的專機。眼下的白水家無論是落入谷崎手裡,或是落入柳生手裡,這些保守派勢必會掐斷海上商路,然後使得白水家徹底淪為幕府的爪牙。
這是兼人絕不願意看到的。
“我對白水少主的身世絕無懷疑,否則也不會冒險前來。”明不戒在說著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在千葉與川澤之間逡巡不定,而川澤也好像意識到什麼,表情忽然間就緊張起來。
“眼下白水家大權旁落,劉勝崇明更在一邊推波助瀾。要想幫川澤奪回大權,首先要為他正名,”
“明堡主的意思,是要在幾大家族面前證明川澤確實是我的兒子,而非外界傳言的私生子?”
能證明固然是好,只是……
“明堡主有些事可能不知道,在謠言傳出之後我就加派了人手尋找當年與川澤出生有關的幾位大夫,然而想不到的是有人比我們出手更早。如今這些人都下落不明,日後要是柳生要挾他們杜撰川澤的身世,那我們豈不是百口莫辯?”
顯然千葉的本意並非如此,但這樣一來,日後就算幾位大夫和盤托出了川澤的身世也造成了其實是被逼迫的假象。自己的這種手段是卑劣了一點,可是隻要能留住兼人,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
“要證明身世又何須費力蒐集人證,在我們中原很早就有滴血認親之說,只要白水少主是兼人大人的親身骨肉,他們的血便可以融在一起。若不是,他們的血必然相斥。到時候我們只需幾位貴族大人親眼看到他們兩人的血融在一起便足以證明白水少主的身份。”
明不戒說著臉上便泛起了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他這層笑意只有川澤明白其中的含義。他的這個朋友,一向手段非常,這一次他肯大力相助,日後只怕是要從白水家撈不少好處走的。
“此法確實管用?”
明不戒這一說讓原本就有些擔心地千葉更加驚慌起來。倘若這法子如此靈驗,那……
“管用與否,我想到了那日眼見為實。”
如果真要眼見為實,到了那日,只怕兼人不要自己的命,自己也無顏再見他了。
千葉心裡苦不堪言,與兼人重逢的喜悅這一下全變作了苦水。
“既然這個方法可行,那我們需儘快聯絡幾大家族,只要川澤的身世無疑,到時候我們再在幾位貴族大人面前說出谷崎和柳生的不恥行徑,我想以川澤在家族中的影響力,奪回大權應該沒有問題。”
白水介木聽到明不戒這番安排,本來有些忐忑的心一下子信心十足起來。川澤離家的這段時間裡他一直惶恐大哥的家業會敗在這一代人手裡。倘若白水家就此敗落,日後他大限之日又有何臉面去見白水家的列祖列宗。
明不戒一邊點頭稱是一邊注意著川澤,千葉以及兼人三人的反應。這川澤是知道真相的,一臉痴迷地看著兼人的樣子實在傻得可以,至於那邊的千葉,怕是被自己提出的這個方法嚇得不輕吧。這個白水兼人嘛,冷著一張臉實在看不出是喜是憂,罷了,那兩人勢必是想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