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簡單的作法。」
我快速地將洋蔥切片,用鍋子將肉先炒過。
鍋子發出咻咻咻的聲音,廚房裡瀰漫著濃濃的香味。
做事的時候通常都比較容易閒聊,不妨趁現在提出來談吧?
我面對著爐子,開口說。
「我說木邊哥哥。」
我打算提起工作的事。
沒想到說出口的竟然是完全不相千的事情。
「你最近有跟哥哥碰面嗎?」
「跟阿至?沒有。」
「那有沒有談過話?」
這種事有什麼重要的。
為什麼我要問這種事。
「也沒。我們沒通話啊。」
他說謊……
昨天晚上不是才透過電話嗎,我可是親耳聽到哥哥叫「木邊」啊。
「阿至說了什麼嗎?」
不能跟我說的事情嗎?
為什麼不能老實地說「啊,昨天晚上透過電話」?
「沒什麼。因為他什麼都沒說,讓我覺得很不是滋味。」
「為什麼?」
「我以為他在生氣,要我不要太固執了……」
我也說了謊。
哥哥已經交代過這件事了。再說哥哥怎麼說,我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可是為什麼我會這樣?
「你在乎阿至嗎?」
「那還用說?他是我哥哥啊。」
是的,我不在乎他。我在乎的只有木邊先生。
因為事關「木邊哥哥」和哥哥,所以我才如此在意嗎?
我粗暴地攪拌著食材。
「喂喂,會濺出來的。」
在背後看著的木邊哥哥靠了上來,窺探著鍋子裡面。
突然靠上來的香菸味道使我全身頓時僵硬了起來。
不要靠我這麼近。不要用手靠著我,好像要抱住我一樣。
我跟哥哥不一樣。因為你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就會讓我一顆心怦怦跳。
「沒問題啦,你坐著等就好了。」
好想要他在我身邊,好想要他在附近。可是,如果他靠得太近,發現我的變化,那就傷腦筋了。
雖然身體已經不像國中時,會突然明顯的變化。但一想到會被察覺,我就覺得好恐怖。其實身體的某個部分感受到的體溫是那般地讓我感到喜悅。
又矛盾又愚蠢的我。
「不喜歡人家看喔?」
「也不是,可是菸灰會掉進去。」
「啊,是這樣喔?」
當他拉開距離時,我總算鬆了口氣,但同時又湧起一股寂寥感。
我聽到他將香菸丟進清洗槽裡發出咻的聲音,他又站到我背後來。
但是這一次他並沒有靠上來。
只是站在不遠處看著我。
「開啟那個盒子。」
我請他開啟乳酪麵糊,接了過來。木邊哥哥修長的手指微微地觸到我的手,我的心便整個揪了起來。
真是可笑……
「阿至接到新工作了吧?」
剛才明明還說「沒有透過話」,現在又提到哥哥。
「我不知道。哥哥很少跟我提工作上的事。不過他每天好像都很忙。」
「他好像拿到單元劇的劇本工作。」
「喔?」
「你真的不知道嗎?」
「不知道呀。」
我不想談哥哥的事。
明明是自己先提出來的,可是聽他老是東一句哥哥西一句哥哥的,心中卻有無限懊惱。我很粗魯地回答道。
「倒是木邊哥哥,還是不想寫嗎?」
「小說嗎?」
「嗯。新的作品,我想看。」
「然後再拿去作阿至的新作劇本原案嗎?」
「……又不是為哥哥而寫的,是為木邊哥哥自己寫的!」
我有點生氣,聲音有些粗暴。
「說的也是。我寫的都是自己的事。所以……現在提不起勁寫。」
「啊?」
我回頭一看,拿著筷子的手一個不小心碰到了鍋子。
「好燙!」
「笨蛋,搞什麼!」
其實沒那麼燙。
只是事出突然,使我驚叫失聲。
可是,他用力地抓住我的手,直接把我拉到水龍頭底下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