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邊哥哥?」
我出聲叫道。他手託著臉頰,成熟的臉上佈滿憂鬱的色彩,視線就這樣飄了過來。
「嗯?啊,煮好了啊?」
光是那道視線就讓我心頭一緊。
當時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只覺得他的表情好嚴肅,讓人覺得害怕。
「不舒服嗎?」
「怎麼這樣問?」
「因為……你的表情好可怕。」
木邊哥哥也許是發現我一臉嚇到的樣子吧。突然抬起頭笑了起來。
「真是個孩子。我只是覺得有點累罷了。」
「很累嗎?」
「有點。」
「要不要在面裡打個蛋?」
他一聽又笑了。
「那倒不錯,有勞你了。」
我趕緊走向冰箱,拿出一個蛋交給他。
「這個東西啊,我想把它投稿到阿至說的那家雜誌社去。」
他靈巧地用一隻手將蛋打進碗裡,用筷子輕輕攪拌著。
本來也想幫自己煮碗麵的,但因為他已經開啟話匣子了,於是我便站在原地,凝神傾聽。
「是很大的獎吧?」
「因為很難得有可以獲得大獎的比賽,因此特別有名。頭獎的獎金是兩百萬。」
「好棒。如果拿到獎金要請客。」
雖然嘴巴上這樣開著玩笑,可是他的話語裡莫名地潛藏著嚴肅的色彩,讓我一顆心猛烈地狂跳著。
「你認為這樣好嗎?」
「啊?什麼?」
「你覺得我投稿好嗎?」
我不懂他的意思,頓了一會兒才回答他。
可是,你不是要成為小說家嗎?不是為此才一直寫作的嗎?
在這個信封裡面的不就是為此而寫的稿件嗎?
為什麼還猶豫呢?
疑問像一團烏雲般在心頭漫開。
無須多問,當事人立刻給了我答案。
「阿至不是想成為一個劇本作家嗎?」
「嗯。他是這樣說過。他說因為游泳是有體力方面的極限的。」
「……那小子跟我總是走類似的路。」
「因為你們很像啊。我說的不是長相或性格像,而是想法……吧?」
「你能夠接受我介入阿至想從事的事業當中嗎?」
原來如此,是這麼一回事啊。
是哥哥先想到寫故事賴以維生的。從高中時代,他就不時提到這件事。
所以,即便哥哥再怎麼勸他,他總是覺得自己好像橫刀奪「愛」一樣而耿耿於懷嗎?
「說什麼接不接受,講得太誇張了啦。因為小說家跟劇本作家是截然不同的職業啊。再說,既然是他主動勸你走這條路,你大可不必那麼在意的。」
瞭解他之所以面有憂愁的理由之後,我不禁鬆了一口氣。
「你不生氣嗎?」
「為什麼要生氣?你明知道我喜歡看木邊哥哥寫的故事啊。」
對哥哥體貼入微到讓人不禁要羨慕的他是如此地有男子氣概,而且又帥氣。我覺得他現在的表現好可愛,努力地尋找適當的措詞安慰他。
「再說,如果木邊哥哥出道有名氣了,哥哥還可以把你的小說改寫成劇本,用來拍電影或戲劇,或者拍成電視影集來用啊。如果能將著名作家的作品改編成劇本,對初出茅廬的哥哥來說也是一個機會啊。」
「阿至拿我當踏板出道啊?我可沒那麼偉大呢。」
他一邊苦笑一邊終於拿起了筷子。
「不過,如果你能這樣想,我就輕鬆多了。」
「別放心上、別放心上。如果你真的這麼在意,就趕快讓自己有名到可以拉別人一把的程度吧!就是這樣,木邊哥哥。」
他不再回話了。
只是唰唰唰地痛快地吃著拉麵。
這個人在受傷放棄游泳之前,在泳池裡的泳姿總是那般地豪邁,因此我被他的豪放磊落的特質給吸引住了。
可是,跟他比較親近後,我才發現他不只有這種特質。木邊哥哥遺有著纖細敏感的性格,這一點也很讓我驚訝。
這個人雖然總是表現得毫不在乎的樣子,事實上卻一直很注意四周人們的枝微末節,而且兀自在心中苦惱著。
好體貼的人。
堅強又體貼到讓人覺得悲哀的人。
所以,我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