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愕然。
「可是,就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要積極地遊說啊。」
「中澤,你是木邊的書迷嗎?」
「……是的。」
身為編輯,其實是不能這樣回答的。可是,這一點我不打算說謊。明知不能這樣回答,我還是點點頭。
總編輯摸著他那雜亂的鬍子,既沒罵人也沒動怒地說。
「這樣會矇蔽你的眼睛的。即使擁有夢想和理想,人啊,是隨時會改變的。那傢伙以前的確寫過好作品,寫過帶有內斂色彩的貼近人性的書。可是,現在不一定還是這樣喔。才能這種東西是會枯竭的。」
「木邊先生是不一樣的。」
「你這種自信是打哪兒來的?你瞄過他現在寫的東西了嗎?感受到他寫在稿子中的熱情了嗎?」
最後那句話是在揶揄人吧?
可是,我反將了他一軍。
「我感受到了。就因為他不想把半調子的東西發表出來,所以才說『不能發表』。如果他抱著無所謂的心態的話,理當在有機會接新工作時,就立刻接下來了。就因為他對作品有責任感,所以才拒絕的不是嗎?
我跟總編輯之間冗長的你來我往,使得部門內的幾個人不時往這裡瞄。
他們一定是這樣想的吧——如果希望渺茫的話,就接下一個工作不就好了?難道你對小田垣先生有什麼不滿的嗎?
可是,我還是不肯妥協。
「絕對是有可能的,請讓我繼續努力。」
總編輯還是摩搓著下巴,然後死心似地輕輕嘆了口氣。
「既然你這樣說了,木邊先生那邊就多給他一點時間吧。不過我還是要你接下小田垣老師的責任編輯。下個星期跟真鍋一起去見見老師。」
他的表情再再表明,那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怎麼沒有回應?」
「我知道了。」
「去之前再多看一點小田垣先生的書吧!」
可以回去了——總編輯這樣示意。拿起剛才放到一邊的大紙張,不再看我。
沒辦法再爭取更多了。
也許總編輯認為,如果是哥哥的朋友,交涉起來應該很簡單。如果棘手的話,讓別人做也一樣。反正不是現在急著要的東西,隨時都可以踩煞車吧。
我也知道,一旦變成責任編輯,就會變得非常忙碌。
也許連在下班回家途中順道到他那邊的時間都沒有了。
名片上的地址不在都內。如果去拿稿子,或者去交換意見,搞不好連家都沒辦法回了。
老是想些負面的事情也無濟於事,不過我確實不像以前那般開朗了吧。
如果我的能力更強,如果我有能夠強迫總編輯接受我看法的堅定意志,或者有讓木邊哥哥實現我願望的能力的話……
可是,因為我沒有那種力量,而且還不足以信賴,所以沒辦法實現自己的願望。
而我的問題也從不同的方向接踵而來。
「貴,過來一下。」
回到家,我就被擋在玄關的哥哥叫住。
這是一天之內他第二次叫我。
我就像個違反校規的學生一樣,像個被風紀股長或導師叫過去訓誡的學生。
「什麼事?」
因為哥哥的語氣中明顯帶有不悅的色彩。
今天下班得比較早,本來想換個衣服到木邊哥哥家去的,看來是去不成了……
「事情可能有點複雜,到樓上去吧!肚子餓嗎?」
「……嗯嗯,還好」
「那麼到我房裡泡咖啡吧。」
哥哥先上了樓梯,頭也不回地就走進他位在後頭的房間。
看來好像沒有轉圖餘地。
我做了什麼激怒哥哥的事嗎?
這一陣子,除了木邊哥哥的事以外,我們什麼都沒有談過。連提到木邊哥哥也只有三言兩語。根本沒有好好談過什麼事情。
「我換好衣服之後過去。」
「那我就先泡好咖啡吧!要加牛奶吧?」
「嗯,砂糖我自己加。」
真是討厭。
我的一顆心直怦怦跳,心境就像明明沒有做什麼壞事,卻被老師叫過去而感到不安的小孩子一樣。
……不管什麼時候,我的立場水這是個小孩子。
我回到房間,換上當成睡衣穿的T恤和褲子,立刻開啟哥哥的房門。
我們的房間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