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他沒有特別羨慕回到日本的哥哥,跟哥哥恢復像以往一樣的交往也讓我有這樣的認知。
當我知道他的家庭環境時也有同樣的鹹覺。
我對他完全沒有宣揚這件事的堅強刮目相看。
所以,我覺得他說的「不寫小說」,好像也是為了某件事而表現出來的堅強。
他不會輸的。
我絕對相信。
我喜歡上的是一個溫柔但不脆弱的人。
因為就算他不跟我透露隻字半句,我也知道他是不說謊不逃避的人。
然而,工作這種東西卻讓我明白了,人不能一味地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往前邁進。
接近月底的一個星期四。
早上我到編輯部時,被總編輯叫了過去。
「中澤,過來一下。」
總編輯把那張嚴肅冷淡的臉藏在紙張後面,對我招招手。
「什麼事?」
以為自己出了什麼差錯。我趕緊跑了過去,總編輯卻揮揮手要我等一下。明明剛剛才把人十萬火急地叫過來的。
他把拿在手上的校樣紙張放到一邊,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什麼東西放在哪的雜亂桌面上不斷翻找著。
他從一大堆的紙張中抽出一張舊雜誌的校樣。
「你知道小田垣誠一吧。」
他交給我的再生紙校樣正是小田垣誠一那個作家的作品。
「是的,是今年的四月號委請他代筆的那一位吧?寫的是帶點官能色彩的戀愛小說。」
「你看過嗎?」
「大概看過兩本文庫本。不是很喜歡。不過我覺得他寫得很好,應該很受女性歡迎。」
總編輯嗯嗯嗯地點著頭聽著我發表簡短的感想。
「小田垣先生交稿時間比較準時,而且也鮮少抱怨,是個好人。應該算是一個沈穩的中年紳士吧。」
「喔。」
「是這樣的,我們邀請他從年底的那一期開始連續五期做連載,也得到他本人的首肯了。」
該怎麼說好呢?
是不是該說那真是太好了?
「內容我會看過,你就跟小田垣先生合作。」
「啊?」
「幹嘛一臉白痴樣?我是說,你去當小田垣老師的責任編輯。」
我大吃一驚,忍不住大叫起來。
「我嗎?可是我進公司還不到一年耶!」
可是,我這樣的反應好像早在總編輯的預期內。
總編輯又把手伸進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張名片。
「我已經跟小田垣先生確認過,問他介不介意由新人當責任編輯。他說,只要準時的人就可以了。」
「可是……」
「我們這裡沒那種閒工夫,老是讓你打雜,四處閒晃。跟小田垣先生合作看看,要是沒有失敗,我也會讓你跟其它人合作。哪,這是小田垣先生的名片,抄下來之後記得還給我。」
「可是,總編輯——」
我依言接過名片,可是還想反駁一下。
第一個由我擔任負責編輯的作家。
我好高興。
在這家出版社的其它部門裡,很多編輯早有合作的作家了。可是,不知是我尚未成熟,或是雜誌的讀者年齡層比較成熟,我雖然當過代理責任編輯,卻始終得不到「我的」責任編輯的頭銜,心裡難免有些落寞。
可是,現在走到這一步,自己第一次合作的作家已經由「誰都可以」變成「那個人可以」的層級了。
「我現在正跟木邊先生努力交涉中。」
「那就繼續努力下去啊!對了,他的態度怎麼樣?」
所謂的自找麻煩就是這樣。
我不能說還沒有進展,所以總是一直小心翼翼地儘量不去碰這個話題。
「那傢伙可以寫得出小說嗎?」
「當然可以寫。」
「他自己這麼說的嗎?」
瞬間,我被總編輯的氣勢震住似地默不作聲。
「他說了。」
我沒有說謊。
「我不是不寫。但是,我不想將自己寫出來的東西發表出去。」
他不是這樣說嗎?
雖然沒有看到稿子,但是他絕對沒有說謊。
「寫是寫了,可是好像沒有發表的意願。」
「為什麼?」
「原因是……不知道。」
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