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北岡先生是一個自視甚高的人,因此一聽到我拋開讓他覺得不快的木邊哥哥,把重點轉移到他身上時,他的心情立刻就變得很好,真是阿彌陀佛啊。
「啊,說的是。事實上我是想寫關於花道老師的故事,目前正在收集資料。」
「如果需要什麼,我可以幫您找資料。」
只是讓我困擾的是另一條禁忌。
「對了,阿至下一次好像要著手進行電視節目的系列劇本。要同時寫電影劇本不是很辛苦嗎?」
是的,本來應該是我唯一救星的哥哥的話題也一概不能提及。
「是啊,不過,他在工作期間鮮少提及。我們都上班之後,生活時間也常錯開了。」
「是嗎……說的也是,我也不是常跟姊姊聊天。」
「令姊結婚了嗎?」
「嗯,有一個念小學的外甥。唉,如果那小子能乖一點的話,也許我會把他當弟弟看待。可是他卻像只怪獸。」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
我的私事不能談,那麼北岡先生的個人私事應該沒問題吧。
或者,兩者都不宜多談?
我實在搞不清楚,因此只能如履薄冰似地,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進行對話。
「中澤老弟會怯場嗎?談話的時候別老是緊張兮兮的。」
最後連北岡先生都這麼說了。
「沒這回事。」
話雖如此,但我也不能否認。
要是平常,如果只是雜誌的工作,根本不用碰這麼多次面。可是這一次是要討論拿其它公司的稿子給我們出版社發行單行本的事。
與之前合作的公司之間的著作權、張數的調整、裝訂的細節等等,需要商討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現在不是苦惱著我該怎麼辦才好的時候。
公司方面也交代我要跟北岡先生建立起良好的關係,再加上每天都必須在雙方面前說謊,我感到有點累了。
儘管如此,我還是想見木邊哥哥,而北岡先生又不見不行。
其它的工作也得照常運作。
這種狀態還要維持多久啊。
如果沒有做個了結,這樣的情況會一直持續下去嗎?
想再找哥哥商量,可是他的房門上卻掛著「工作中」的牌子,我怎能去吵他呢。
我們的戀情太複雜了,所以也不能找其它的朋友商量。
我實在受不了了,曾試著對木邊哥哥提起那個名字。
「我說木邊哥哥,關於北岡先生……」
可是,話還沒說完,本來一直不理我,看著雜誌的木邊哥哥頓時露出不悅的表情。
「我不是說過不要對那傢伙產生興趣嗎?」
一開口就是不悅的語氣。
「我是針對作家而言,不是針對個人,我只是看他的作品。我在想,你是不是不喜歡他寫的東西啊?」
我想善後,可是能力不足。
「我對別人寫的東西沒什麼興趣。」
「沒有看過嗎?」
對喔,北岡先生不也說過。他沒有看過木邊哥哥這次所寫的書。作家之間都是這麼回事嗎?
或者僅止於他們兩人之間?
「看過兩三本,可是不喜歡。」
「是嗎?」
「不要再提到他,小心我堵住你的嘴喔!」
「幹嘛那麼生氣……」
木邊哥哥哼著鼻子,把視線移回雜誌上。
「不是生氣,是擔心。因為你太笨了。」
「什麼意思?」
「因為那傢伙是個巧言令色的人,受騙上當吃了苦頭我可不管喔。」
「真是的……」
「你長得太可愛了,可千萬不要沒有防備。」
「又來了。」
「我今天必須把這個看完,你安靜一會。」
「是、是。」
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結果,我還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日子就這樣每天不停地空轉度過。
而時間也在頃刻之間快速溜走。
過了一個多月,這沉重的日子終於見到結束的曙光了。
「中澤,北岡先生的打樣和裝訂剛剛送來了。」
我進公司時,前輩指著我的桌子這樣說。
「咦,真的嗎?」
「設計師昨天晚上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