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就是包括我在內的個人私事,至於第三個,就是提到木邊的作品。」
「為什麼……」
「還要我明說嗎?只要提到我,就會觸及木邊。如果當著他的面提到木邊,鐵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唔……」
或許吧。
或許是這樣。可是,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剛剛哥哥明明才說,兩人交惡的原因在於北岡先生的誤會和嫉妒,如果是這樣,只要大家敞開來談應該就可以解決了。可是,為什麼不著手解決呢?
「總而言之,這是『絕對』要遵守的事情。」
我心中有點不滿。
可是,我不能說什麼。
這個哥哥說的「絕對」的事情是不能違逆的。
怎麼說呢?因為我不知道要是違逆他的話會有什麼下場。
「……萬一北岡先生提起的話怎麼辦?」
「就跟他說,你接下來還有預定的計劃,沒有時間多聊。」
所謂的無所適從就是我現在的心境。
「你可以走了。我還有工作要做。」
再加上他又提到「工作」,我只好摸著鼻子離開。
「……我知道了啦。」
話雖這麼說,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二個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啊?
哥哥跟木邊哥哥看到了北岡先生的「什麼」了嗎?
我該怎麼做才好?
我還是一頭霧水。
我終於知道心中藏著一個秘密是多麼地辛苦。
尤其是不能對自認可以商量任何事情,心靈相通的物件提及,那就更痛苦了。
我試著讓工作歸工作。可是每次見到木邊哥哥的臉,就會有一股衝動——乾脆把事情說開不就好了?
「我是北岡先生的責任編輯。我只跟他提工作的事情,不過我覺得他不是壞人。」
我只要這樣講就好了。
如此一來,我的心情就可以輕鬆一點了。
可是,每當我想這樣做時,腦中就會浮起一向溫和的哥哥難得加上了句「絕對」,命令我不能對木邊先生提及此事的臉孔來。
也許只是我一無所知,也許只是哥哥什麼都沒告訴我,其實他們兩人之間有更嚴重的爭執。
果真如此,我就不能以自己的判斷來處理這件事了。
想到這裡,我就只能閉嘴。
還好,木邊哥哥最近因為拍電影的事,時而要寫專欄,時而要接受採訪,經常在外面忙碌奔波。
因此,我去找他的次數也相對減少了。就算見了面,也沒提到北岡先生的事。
我們能在一起的時間實在太少了。
難得在一起的重要時刻,我不想破壞氣氛,一方面也是我刻意引導,所以我們之間的話題都集中在新作品上。
「你在寫新書,對吧?」
「嗯,這一次我想嘗試完全的創作,不再寫私小說。老是兜售自己,總有一天會彈盡糧絕的。」
「真的嗎?什麼樣的內容?」
「各方面都嘗試,正在考慮中。沒想到從無到有的過程是這麼困難。」
「我相信木邊哥哥寫什麼都會很有看頭的。」
「那是你偏心的說法。」
這樣的交談讓我覺得好煩躁。
可是跟北岡先生就不一樣了。
每次見面商討事情,他都多次企圖提起木邊哥哥或哥哥的事情。
「聽說木邊的新作是關於戀愛方面的。」
哥哥交代我「以沒有時間為由快逃」,可是我沒有那麼機靈。
「對不起,我還沒有看過。」
「不用道歉,我也沒有看。所以我想找個看過的人問問看是什麼樣的作品。我記得好像是跟青梅竹馬的朋友間的戀愛故事吧?」
「不,我真的什麼都……」
不知道木邊哥哥自己是怎麼想的,不過他的作品都是赤裸裸地描述自己戀情的情書。
我不能就這件事去詢問任何人。
要是聽到一無所知的人「這樣那樣」地為我說明他的心情,我想我一定會當場面紅耳赤吧。而且我相信他在書中一定也描述了我的態度。
「那傢伙老是寫私小說,我想大概都是他自己的戀愛體驗吧。」
「我倒是對老師的新作品很有興趣。」
我頂多也只能這樣努力地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