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拉曼頭髮凌亂的蜷縮在角落裡,淚水洶湧而出,看著拉斐希爾驚恐的大叫:“魔鬼!你是一個魔鬼!你根本就是一個邪惡的存在!不折不扣的惡魔!”
“不要說了!凱拉曼!”傑普達飛快的蹲下擋在她前面,生怕拉斐希爾的雙手再次向她伸過來。
“不!我要詛咒他!你們全把他當做美麗的洋娃娃,你們總喜歡讚美他絕世的容貌和長長的頭髮。可你們現在看到了,他是惡魔,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是!”
“凱拉曼!”
——洋娃娃的美麗只會讓我覺得可笑,拉斐希爾。
拉斐希爾平靜的看著他倆一會,腦海中想起了諾德亞曾說過的話。然後,他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對了,我怎麼能忘了還有你,赫曼奇先生,你不是很喜歡我的頭髮嗎?”他折到偏廳,取來一隻短短的水果刀,把尖利的刀鋒對準了自己長長的頭髮。“你喜歡洋娃娃,那麼我就把它的頭髮送給你吧,或許你可以用它們裝飾在凱拉曼小姐的頭髮上。”
絲絲銀髮掉落在傑普達和凱拉曼的身上、周圍,像一個個生命在他們眼前凋落。它們像許多銀色扭曲的蟲,到處都是,凱拉曼又大聲的喘起氣,她尖叫著,瘋亂的掃開身上的銀髮,驚恐的閃在傑普達身後躲開繼續落下的頭髮。
“它們屬於你了,赫曼奇先生。”拉斐希爾這樣說。
傑普達不由得盯著那一地的銀髮,拉斐希爾的話還在耳邊迴響,他感覺有一條鞭子在正抽打著他。拉斐希爾披著凌亂的短髮,完美的臉龐沒有阻擋的越加清晰了。他雙眼像靜靜燃燒的青色火焰,彷彿一個洋娃娃被人殘酷的奪走了雙眼,而換之以惡魔的火焰。
這時,墨洛溫家的一位女僕匆匆忙忙跑了進來,看到大廳裡一團凌亂,幾乎讓她忘記了讓自己慌了手腳的原因。她囁嚅的問:“這……這是怎麼了?拉斐希爾少爺?”
拉斐希爾將刀子交到女僕手上。他用手捋了捋參差不齊的發,下頜微微抬了起來,另一隻手自然的插進褲袋中,舉手投足間,全是貴族精緻絕倫的高貴和傲慢。他回頭掃了眼由他製造出來的滿地瘡痍,僅只是微微一笑,挺直的背彷彿揹負起了所有的混沌。
他不再是拉斐希爾·墨洛溫,他是拉斐希爾·戈馮·斯巴頓。聖渥拉爾驚慌的凝視著拉斐希爾的背影,一種念頭充斥他的頭腦——在拉斐希爾的心中有某種東西正在積聚,他不再打算做一個洋娃娃,他正變成其他什麼東西,某種對於妨礙他的人而言邪惡而且恐怖的東西。這樣的變化會將拉斐希爾從他的身邊帶走,並會使所有人相形見拙。
“有什麼事?”拉斐希爾問女僕。
“啊……樓下有一位聲稱是什麼斯巴頓家族的科堡公爵要見主人。我告訴他主人不在家,於是他說他要找的人——”
“他要找的是我。”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拉斐希爾平靜得像剛吃過早餐,正準備坐上馬車出去兜一圈。他的表情還是像以前一樣平淡,但多了一種可怕的寧靜。“告訴他,半小時後,我會收拾行李下去見他。”
驅走因他的話而愕愣的女僕,拉斐希爾走向了自己的房間,有順序的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這並不是什麼冗長繁瑣的過程,他耐心的收拾著,從衣櫥裡翻出一些衣物,但隨即又把它們整齊的放回去,僅將面料最華麗的幾件隨便扔進箱子裡。他知道他已經不會再擁有它們了。
聖渥拉爾走了進來,眼睛隨著拉斐希爾移動的身子轉動,直到拉斐希爾將箱子蓋上,他終於忍不住的叫了出來:“你怎麼能這麼冷靜的就決定離開?我寧願你把所有的東西都砸了,或者把衣服揉成一團扔進火爐裡。”
拉斐希爾提起行李,回頭看他,也看到了綁在他左手上的白色手帕。“對不起,我弄傷你了。”
“我不要緊。可是拉斐希爾,你真的要回去?你和他們已經有11年沒見過面了!”他剛才在樓梯口張望了那個什麼科堡公爵一眼,他看起來是個性格古怪嚴肅、高傲冷酷的老頭。拉斐希爾怎麼能和他一起生活!
“你剛才也看見了,我並不適合在這裡住下去。”
“適不適合不是由那個愚蠢的女人決定的!這個問題的關鍵在於你想不想和我們在一起,和其他人沒關係。”雙眼漫起一層水霧,聖渥拉爾伸手按住行李箱大喊:“難道這11年來,你從來不把這裡當做你的家嗎?我和爸爸難道就不是你的親人嗎?”
輕輕推開聖渥拉爾的手,拉斐希爾笑了。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聖渥拉爾?那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