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飛聽他言語對自己甚是挑剔,心裡難過,卻是又忍不住犯了倔性,咬著牙將身子站得倍直。遲慕瑀懶懶瞟了他一眼,“能做到的事一定要別人逼著趕著,雲飛,這毛病今天我不和你算,你最好改了,若是等到我幫你改,就不是幾下板子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了。”
褚雲飛這才知道他今天是鐵了心的給自己挑毛病了,估計這些天,不知多少處置都在哥哥心裡放著呢。可憐自己沒眼色,一直等到他爆發,如今又還能說什麼,只一個“是”字。還好,哥哥是個凡事太講邏輯的人,一碼歸一碼,教訓人時罰一件就是一件,不願多牽扯。只是暴露出的問題,又哪裡能逃得掉。只是褚雲飛現在疼得都有點糊塗了,哪能想那許多,以後自然還有得被挑剔,但先扛過今天再說吧。因此,他雖然已是冷汗涔涔了,卻又強迫自己站得端正些。
遲慕瑀看他站得端正,倒不似一開始進門時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雖然也知道這種端正有幾分是被板子逼出來的,但想到他身上帶著這麼重的傷,倒也不至於過分逼緊了他,卻還是在示意了他肩膀別太抻著才在他對面坐下來。
褚雲飛疼得發抖,接到哥哥命令只能再咬牙,疼痛會讓人蜷曲起來本就是本能,如今迫著張肩拔背,腰脊連在一起,下面就是臀,可是生生的又疼了一茬。
遲慕瑀坐著的時候更有長兄如父的風範,語氣平和,不怒自威,“今天這三十下,打你,是為了你以前犯的錯,也是為了提個醒。雲飛,你已經過了十八歲了,就沒有什麼所謂年紀小不懂事了。二叔和默默爹爹為了你做了多少犧牲,就是希望你做名正言順的世家公子,你貪玩喜歡熱鬧沒什麼,可一定要讓別人當你是遊手好閒的花花公子,縱然你自己無所謂,想過沒有二叔和默默爹爹要多尷尬?”
褚雲飛聽他這樣說,也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他知道遲慕瑀脾氣,絕不讓誰糊里糊塗捱打的,一定要把一切講得清清楚楚。可這個,不是一兩天幾下板子能解決的,因此,遲慕瑀只是說給他,也不逼他立刻回應。
“另外,從你今天進我的門一直到板子打在身上,什麼時候的心思是真的認錯的。稀裡糊塗地站了大半個下午,你以為,我沒事做消遣你嗎?”褚雲飛的心思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褚雲飛如今回話也只能是一句最沒有創意的,“今天是雲飛的錯,以後不敢了。”
遲慕瑀沒有多做追究,“陸由。他的背景不簡單,真正對他負責的人,不是你看到的慕家兄弟。這裡邊,牽涉的太多,這種人,天生的禍水,我不想在他身上耗心思,只能和你說,他太麻煩,牽扯到很多人的恩怨,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已經叫人整理了一份簡單的資料,你拿回去看吧。我的意見,對他,還是保持一定距離的好。”
褚雲飛這一次沒說話。
遲慕瑀依然說他自己的事,“裴曉婭,我懶得說她了。這一樁算是你自己闖得禍,剛才那三十板子也夠你記幾天的了。”
“是。”褚雲飛只覺得整個後面都要炸開了。這個禍代價太大,而且,極為不值得。
遲慕瑀只是道,“好奇心這種東西,就像放風箏,放了要還能收回來。你不在乎被誰利用,但也要知道不是誰都能利用你。以後做事長點腦子。”
褚雲飛聽哥哥這麼說,也只能應一聲是。算是所謂的唯唯諾諾了。
遲慕瑀抬了抬手腕,“我要說得就是這些,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褚雲飛想了想,終究覺得哥哥太公道,而且也太面面俱到,自己沒什麼可說的,因此搖了搖頭。
遲慕瑀這時才道,“如果是這樣,我們來談談對你的處置。”
褚雲飛只覺得心一下子團起來了。遲慕瑀自然氣定神閒,“第一,我對你的站姿非常不滿意。除了性格里面的懶散和總是莫名其妙遊離的態度之外,雲飛,你完全沒有自律的意識。”他說得很乾脆。褚雲飛也知道的確如此,父親爸爸非叔哪怕是木木,又有誰是像他這樣的。就算是哥哥好像總有點放浪形骸的樣子,但也覺得是有根骨頭立著的,放鬆不放縱。
遲慕瑀看褚雲飛不說話,聲音緩和了些,“嗯?”
褚雲飛終於舔了舔嘴唇,“是。雲飛知道了。”他本來就和他們不一樣。自律是貴族的品質,卻絕不是民間的生存法則,他曾經的歲月裡,根本不需要這樣的高貴品德,那時候,有個道德底線,就已經足以俯視很多人了。
遲慕瑀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對褚雲飛,他當成親弟弟看,他不要求褚雲飛向喬慕宸看齊,只是大的規矩,尤其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