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飛這一次是乖乖將皮帶解開,交在他手上,手在桌上撐好,卻沒有脫褲子。貼身的牛仔褲將他已經腫起來的臀裹得緊緊的,一彎腰,逼得更疼了。
遲慕瑀也沒逼他,他是沒有所謂的一定要打在肉上的習慣的。他有他的想法,打你是為了讓你記住疼,不是為了看你有多羞。若給的是羞辱,有很多方法比叫人脫褲子更難受。
他這次沒有逼褚雲飛是自己直接動手替他調整姿勢,不是那種試探性的力道而是直接向下壓他的脊背,順勢用腳踢他的鞋跟,直到自己覺得這是絕對不會傷害到他的姿勢。褚雲飛沒有說話,也沒什麼反抗,在哥哥這裡,捱打就是捱打,沒有別的可想。
遲慕瑀又定了定,讓他完全順應了呼吸,這才站在他身側,真正的第一下,終於開始。
痛,板子貼著臀峰落下去,結結實實的一下,褚雲飛腳一下就軟了,若不是手撐著桌沿,恐怕早已跪了下去。
力道平均分配在板子的每一個點上,可是,卻是痛得太實在,只一下,痛就鑽到骨頭裡去。
他能感覺到,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這樣被一板子打得縮在了一起,他甚至想,如果自己面前有一面鏡子,一定是很萎靡的樣子。
遲慕瑀收了板子,等褚雲飛自己重新站好。褚雲飛足足花了一分鐘去適應這樣的疼痛,然後才將自己擺到最標準的姿勢。他知道,就算是打,遲慕瑀也絕不是為了羞辱他,只是只有每一個點都站到位才不會因為板子力道過於沉重而失了平衡意外受傷。他的哥哥骨子裡是一個太嚴謹的人。訓誡,在喬熳汐那裡只是一種管教的方式,在秋瑀宸那裡是一種親切的態度,在遲慕瑀這裡,就是訓誡。訓,誡,兩個字,完完全全的最本來的面目,該給的疼痛和教訓,希望的反省和警戒。他骨子裡太過嚴肅,這種原則,與其說是來自秋瑀宸,倒不如說更多的來源於遲念。儘管,外表上,他不在乎別人認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一板子下去,褚雲飛整個臀上一片火辣,他自己甚至都能感覺到屁股上一個一個的小麻點,突突地跳著,花了不少的力氣才迫著自己睜開汗水衝下來的蟄得生疼的眼睛,只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下教訓而已,就算心裡知道哥哥用心良苦,褚雲飛也未免委屈了。
第二下,是緊貼著第一下的位置落下來。因為是打在牛仔褲上,板子的聲音並不清亮,可是卻明顯聽得出沉重來。褚雲飛死死摳著桌沿才沒有彈腿,可已經忍不住大口喘氣了。他原本緊咬著嘴唇,但呼吸卻根本沒辦法控制。或者,家法就應該是這樣疼的,可是此刻的他卻沒有那麼多心情去想。他只知道,這樣的重責,哪怕明明有數字,卻像是根本撐不到頭。
第三下,依然不疾不徐地擊下來,遲慕瑀下手極有分寸,他從來沒有所謂的連著擊打或者斜著數著落鞭的花樣,他只是用最應該把握住的力道施予懲罰,這時候的他,若說是機器,也未嘗不可。每一記板子,都是應該對應的疼痛,絕不急躁,也不放縱,大概是太過苛責,又或者承受究竟是有限度,這一下,褚雲飛沒撐住,半邊膝蓋軟了。
遲慕瑀還是站著看,板子被他伏帖地握在手上,對於訓誡的工具,他缺少秋瑀宸式的足夠的尊重,但是又絕不輕佻。板子在他這裡沒有任何特殊的象徵意義,他站在這裡,手裡握著戒尺,掌握家法的是他,不是工具。
第四下,遲慕瑀揚起戒尺,風聲也很硬實,卻絕對不尖銳,但褚雲飛竟是不知怎麼的,身子不自覺地向裡一抽,下意識地將高高翹起的臀縮了回來。整個身子貼在會議桌上,像個剛剛落水又好容易爬上來的孩子。
他這樣一動作,遲慕瑀還未怎樣,他自己先尷尬了。畢竟,怕打要躲,丟人的是他自己,褚雲飛暗恨自己的不爭氣,卻還是忍不住偏過頭去在肩頭蹭蹭自己一臉的冷汗,又重新撐在桌沿上,規規矩矩地伏身抬高屁股,重新擺好姿勢。他知道,躲不了的,可是實在是太疼了,戒尺剛一帶起風來,像是連風都是硬的,剛才也不知怎麼的,就躲了。
第四下終於落下來,聲音有點悶,結結實實的挨在身上,雖然疼痛,倒也不見得有多難熬,褚雲飛大概是太尷尬了,竟是偷偷透了口氣。若是換了別人,褚雲飛先前躲了,是很大的忌諱,就算不論抗刑,這一記戒尺也絕對輕不了。可遲慕瑀責罰弟弟一向理智,該如何就是如何的。他也不怪褚雲飛躲,這麼重的板子敲下來,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又有誰能不怕呢。
大概是感覺到哥哥的泰然,倒是褚雲飛自己不好意思了,紅著臉道,“雲飛沒規矩,哥加罰一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