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兩隻小手掌心朝天躺著,紅紅腫腫的,手指上血泡都上了藥,雖說看起來沒有那麼恐怖了,可總還是覺得心疼,小傢伙大概是累慘了,言寓荊坐在他身邊,也沒有醒過來。
等他從遲慕瑀房間出來,再看師父房裡的燈是滅了,不知是已經睡了還是又去屋頂上看星星。言寓荊也不敢多問,自己回房間去休息,大概是白天迷迷糊糊地躺過,晚上也不大能睡得著,但依然勉強自己要睡一會。閉上眼睛,不知想些什麼。
半夜,被噩夢驚醒。
父親手裡是血淋淋地菜刀,母親的床上躺著渾身是血的一糸不掛的男人,母親一個勁地衝父親磕頭,“求求你,看在我給言家留後的份兒上。”他要衝進去,可門卻鎖得緊緊的,他大喊大叫,可父親根本聽不見,後來,母親也沒有再醒過來。他那時候是多大,他自己都不記得了。過了幾年,自己也懂些事了,回想從前,別人欺負自己也是有理由的。再後來,上法律講堂,他家這個故事,都是不新鮮的。他只知道,因為自首情節,父親被判了無期,他去看過一次,倒是比印象中的胖了。再後來,不知怎麼的,父親便死在獄中了。說是自殺,可是,他也知道監獄裡自殺談何容易,只是,所謂的親戚,誰都不願意過問。那一年他是幾歲,他記得自己明明努力記過的,可是,也是怎麼也想不起了。
他沒有一個老祖母憐他無人疼顧,跟他說要爭氣,只有罵他小野種的叔叔和將他趕出家門的嬸嬸。至於原因,他都記不起了,反正,印象中肯定不是什麼大事。
他心裡不舒服,自然不能再繼續睡,只是那種感覺,也不是怕。披上一件衣服出來轉轉,卻是碰上遲慕瑀。
“這麼晚了不睡覺又在這鬧什麼!”小孩子總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沒有啊。”小黃帽明顯是不想說。
夜色很深,言寓荊也沒看清他手裡的小石子,只是呵斥兩句要他回去睡,小木魚答他馬上就去睡了。一轉身,卻又跑遠了。他也不介意這孩子陽奉陰違,恐怕是有什麼事了吧。這麼走一走,好像也不怎麼困了,於是,自己也爬到房頂上去,不是看星星,倒是看月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