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了吧?是的。實習忙嗎?還好。真是奇怪,以前這護士來都是跟我說話,今天怎麼都對哥哥說了!
你哥哥真好!要扎針了,總算對我說了句話,可仔細一聽,這話像是對我說的嗎?我哥哪兒好?我沒好氣地反問。哪兒都好護士的臉忽然紅了。哈哈,聽到沒有?哥哪兒都好啊!哥哥伸手將我手腕上的止血帶拽了一下,太緊了吧,會疼的。不緊不行,你別拽。哥哥停了手,看著我: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我暗笑哥哥的迂腐,我打了這一個多月的針,都針場老將了,什麼沒經見過?
別看,越看越痛。哥哥將我的臉扳過來貼在他的肩膀上。一陣冰涼的尖銳的刺痛,按照經驗,針是紮上了,而且接下來就不會很痛了。我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心想,什麼時候才能不打針啊,我真是打怕了,快得打針恐懼症了。
明天上課嗎?不上。不是要補課嗎?高一不補課,我帶高一。哦
哥,我好痛!扎針的地方一直在痛,沒有絲毫的減輕。哥哥來了,就撒嬌呀!護士笑著看著哥哥,居然也坐在床上。哥,我痛打針哪兒有不痛的?忍一忍啊哥哥將我攬過來靠在他懷裡,將我打針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畢業後準備回來工作嗎?說不準留校再考研,家裡已經供不起我了爸媽讓去考公務員,已經報了名
哥我大哭起來,我實在痛得忍不住了。我手上痛,心裡更痛,哥哥居然無視我的疼痛,當著我的面和別人開心地聊天!
啊?哥哥打住話頭,慌忙去看我的手,天吶!起了這麼大的包!啊?真的嗎?護士慌忙從床上溜下去,也去看我的手。
你看!你是怎麼扎的!哥哥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十六度,我很清楚地感覺到哥哥胸脯在急速地起伏。對對不起護士的臉又紅了,聲音也打結了。
一陣刺痛,針拔出來了。護士用棉球按住針眼,好痛。好一會兒,護士又往手腕上綁止血帶。換個手!這隻手還能扎嗎!哥哥簡直是在訓斥學生。好好,換個手小心點扎,別又走針了!好好
又一陣冰涼的刺痛。仔細看看,走針沒有?護士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沒走針哥哥鼻子恩了一聲,護士才小心翼翼地粘上膠布。哥哥依然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上,沒你的事了,拔針我自己會!哥哥的聲音雖然低了許多,卻冷得透骨。
溫柔護士真是溫柔到底,她低著頭說了聲好的,就去拿放在我床頭櫃子上的白瓷盤,那裡面放著她的傢什。我看著哥哥把護士教訓得像小學生一樣聽話,早就忘了疼痛,好幾次甚至想笑,可最後看她拿盤子時臉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轉身走時,還用手擦了一下眼睛,我的心莫名地痛了。
哥見哥哥板著臉,我覺得有些害怕,我不痛了我怕哥哥覺得我還在痛,怕他還要接著生氣。哦,不痛了就好哥哥親了親我的臉,剛是哥太大意了哥哥的聲音充滿愧疚,輕柔無比。哥,我早就不痛了哥哥恩了一聲,終於微笑了。哥,你把那個護士吵哭了是嗎?誰讓她走針的。
可我眼前老是浮現出護士紅紅的臉、紅紅的眼睛以及她擦眼睛的動作,哥,你去哄哄她吧哎呀,她哭一會就會不哭的,你以為她會一直哭啊?可我覺得她一定還躲在哪個旮旯裡哭傻瓜!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啊?人家是大人,不是小孩子!我還要說,可哥哥捂住我的嘴:別說了,小祖宗!哥困死了,這一個星期都沒睡好覺,要準備畢業論文,還要準備公務員考試,還要上課,還要想著你這個小祖宗
哥哥躺下了,把我也按進被子裡。哥要睡一會,打完了叫我我在想:這一瓶打完,還有一大袋子呢,而且那護士早就摸準了時間,不用我按床頭的電鈴,她就會準時地來換藥、拔針,更用不著叫醒哥哥了。
護士來換藥時,哥哥已經呼呼大睡了,而我因為昨天晚上睡得早,現在只能幹瞪著眼。護士進來時寒著臉,沒有一點往日的溫柔,也不說話,眼睛只看著我那掛得高高的藥瓶子。可惜她今天時間掐得不準,瓶子裡的藥水還沒打完,還要等六七分鐘的樣子。她在原地轉了個圈,我猜想她是想走,可走了一會又要來,不划算,所以她又站住了,很專注很耐心地等著。
哥哥只給我蓋上了被子,他自己卻露著,而且腿還在床沿上掛著,鞋子也沒脫。我本想請她把哥哥的鞋子脫了,可一想到剛才哥哥得罪她了,而且我也看到了,她自從進來就一直盯著瓶子看,一眼也沒看哥哥。只好等我打完了再去給哥哥脫吧,可我又覺得哥哥那樣睡覺一定很難受,說不定還會感冒。
瓶子空了,她極麻利地換上那個大塑膠袋子,然後拿起空瓶子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