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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體了,顧承喜三腳著地的往前行進了一尺。氣喘吁吁的垂下頭,他猝不及防的看到了一張臉。

很英俊的一張臉,濃眉大眼高鼻樑,嘴唇有稜有角的。手髒得像爪子一樣,臉卻乾淨。顧承喜沒文化,不會夸人,籠統的只能說他好,處處都好,是典型的男子漢式的好。大睜著眼睛望著天,他微微張了嘴,喉嚨裡梗著一絲兩氣的呻吟。忽然輕輕的抽搐了一下,他的嘴角溢位了白沫子,抓著顧承喜的手則是越發緊了。

顧承喜是來發財的,不是來行善的。半死的張了嘴,他這個活的也張了嘴。一臉傻相的盯著對方,他連氣都忘了喘。

照理說是不該救的,憑著他的本事,哪還有餘力去救人?連把他運回城裡都費勁,再說也沒錢給他請大夫抓藥。萬一他死在他家了,他可是買不起棺材給他收屍。

顧承喜想得明明白白的,提醒著自己得走,趕緊走。可那隻手可憐兮兮的拉著他扯著他,他看著這傢伙吐著白沫望著天,不知怎的,感覺自己的心肺都被對方一把揪了。

強行扳開對方的手指,顧承喜站起身,張開雙腿跨在了那傢伙的上方。兩隻腳結結實實的站住了,他彎下腰,把雙手插到了對方的腋下。抱孩子似的把人硬托起來,怎麼託也託不完。往下一看,原來這傢伙是個大個子,穿著馬靴的腿那麼長,又長又軟,膝蓋打彎直不起來。

顧承喜肚裡的八個燒餅早就消化殆盡了。此時掙出了一頭的虛汗,他硬是轉身把大個子背了起來。大個子的脖子也是軟的,腦袋就垂在他的臉旁,直著眼睛和他臉貼臉。他邁一步,肩膀上的腦袋就跟著晃一下。

顧承喜提著一口氣往山坡方向走,一邊走一邊帶著哭腔嘮嘮叨叨:“兄弟,你千萬挺住了別死。你要是死了,我可就白忙活了。你說你連骨頭帶肉這麼一大堆,真要是在我家裡嚥了氣,我可怎麼辦哪?”

大個子“吭”的咳了一聲,嘔了顧承喜一脖子的黑血。顧承喜一扭頭,沒躲開。使出吃奶的力氣把人往上顛了顛,他伸著脖子瞪了眼,發了瘋似的往連走帶跑:“別他媽吐了,你要噁心死我啊?”

3、平安 。。。

凌晨時分,城門大開。顧承喜拼了一條性命,硬把背上的大個子運回了家。光天化日的,他不敢揹著個大兵到處走,尤其這還不是個大兵,看他的厚呢子衣裳,至少也得是個軍官。萬一下一刻軍官的敵人進了城,那這軍官豈不是必死無疑?自己這一夜的辛苦也就白吃了。

於是他扒了大個子的外衣,脫了大個子的馬靴。隨地找了一雙破棉鞋套在了他的腳上,顧承喜趁著晨光朦朧,大騾子大馬似的一路快走,哼哧哼哧的把人馱回了自家小院。跌跌撞撞的把人送到屋內炕上了,他踉踉蹌蹌的轉身跑回外面,快手快腳的先關了院門上了門閂。 靠著東倒西歪的院牆喘了一會兒,他閉了閉眼睛,直感覺自己這一身的骨架子都快被那個半死不活的貨給壓塌了。

彎腰駝背的回了小屋,他那屋子進門迎面就是炕,門口兩旁堆著破爛砌著爐灶。大個子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一條腿拖到了地下,腳上的棉鞋居然不知何時沒了,露出了雪白的洋紗襪子。苦著臉嘆了一口氣,顧承喜走上前來,就感覺自己老胳膊老腿的,關節一活動都要吱嘎作響。慢吞吞的抬起了他的腿,顧承喜一屁股坐到炕邊,俯身去看對方的臉,結果發現這傢伙下半張臉糊滿了黑血,但是雙目緊閉呼吸平穩,竟像是睡了。

天光漸漸明亮,顧承喜看他也看得越發清楚。顧承喜是徹頭徹尾的不務正業,平時連鬼混的物件都是十五六歲的兔崽子們,不是逛不起窯子,是他覺得兔崽子們更討他的愛。往日他看小林就是個頂尖的了,細皮嫩肉的正值好年華,一把能夠掐出水來。然而此刻盯著炕上這個髒鬼,他忽然感覺小林之流全不行了。不是說他們不好,是說有這位比著,小林之流一下子就顯得低賤了。這傢伙長得儀表堂堂,再慘也像是英雄落難,讓人感覺自己對他是高攀不起。

起身走去爐灶前蹲下了,他生了火燒了水,擰了一把熱毛巾想給髒鬼擦擦臉。他從額頭開始擦,還沒擦到眉毛,忽然動作一頓,他看出了問題。

他發現這傢伙頭頂心的短髮擀了氈結了片。扒開頭髮往裡一瞧,頭皮血肉模糊的腫了一層。

“我的娘啊!”顧承喜傻了眼。怪不得髒鬼又吐沫子又吐血,原來他是受了內傷。

顧承喜不擦了,扔了毛巾往外跑。鎖好大門上了街,他先把金戒指當了,然後揣著一點小錢跑去藥房。藥房裡有個坐堂的老大夫,一貫是有問必答。顧承喜連詢問帶掂量的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