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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霍相貞又給自己沏了一壺新茶。端著茶杯坐在窗前的太師椅上,他抬頭審視了顧承喜:“聽說你在和新兵一起受訓?”

顧承喜一立正:“是,現在兵都招滿了,我挺閒的,正好跟著新兵一起學習。”然後他有些羞澀的笑了:“要不然,我什麼都不懂啊。”

霍相貞喝了一口熱茶:“你是不是想換差事?”

顧承喜舔了舔嘴唇,標槍似的立在陰涼的屋子裡:“我……大帥要是信得過我,就撥給我幾個兵吧!軍需處雖然也挺好,可是小事用不著我,大事輪不到我,我這人又是個閒不住的……”

他把話說得斷斷續續,餘音嫋嫋。霍相貞側身給自己又倒了半杯茶,然後不置可否的吹了吹杯中熱汽:“你認為你能管多少人?”

顧承喜飛快的思索了一瞬:“我能管……一個營!”

霍相貞點了點頭:“好,我給你一個營。管好了,有賞;管壞了,有罰。”

顧承喜抑制了心中的狂喜,不動聲色的向前邁出一步:“大帥,您能賞我什麼?”

霍相貞抬起了頭:“你想要什麼?”

顧承喜傻里傻氣的對他笑了:“我想要頓軍棍。”

霍相貞當即把一杯熱茶潑上了他的臉:“混蛋!滾出去!”

顧承喜一敬軍禮:“是!”

然後他低了頭,美滋滋的轉身退出了房。輕輕的為霍相貞關了房門,他抬手一抹臉,抹出了滿臉滿手的清香。步伐輕快的踏上通往前院的遊廊,他一路走得搖頭晃腦,從頭到腳全帶了節奏。元滿和他走了個頂頭碰,因為老遠就見他一個人在遊廊裡扭,此刻便好奇的歪著腦袋細瞅他:“顧兄,你美什麼呢?”

不等顧承喜回答,他又看出了問題:“哎,你下巴上有根茶葉梗兒。”

顧承喜一摸下巴,同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抬手一拍元滿的肩膀,他嬉皮笑臉的說道:“明天等我找你,我請你下個館子!”

然後他側身繞過元滿,一路歡天喜地的扭向了遠方。元滿莫名其妙的回頭看了他,口中自言自語道:“這是吃喜鵲蛋了?”

然後他繼續往前走,一直走進了霍相貞的房裡:“大帥,有剛從塘沽來的大螃蟹,都是活的,晚上給您蒸了吃?”

霍相貞依然在無休無止的喝茶:“是誰這麼有閒心,還知道吃螃蟹?”

元滿不假思索的答道:“是秘書長。”

霍相貞喝了口茶,沒言語。

當天晚上,果然有大螃蟹。大螃蟹在桌子上壘了座塔,紅彤彤的蔚為壯觀。霍相貞對著螃蟹塔發了一陣呆——他不會剝螃蟹。

端起酒盅喝了一口黃酒,他提高聲音喊道:“元滿!”

元滿開門進來了:“大帥,您有什麼吩咐?”

霍相貞問他:“會剝螃蟹嗎?”

元滿搖了搖頭:“報告大帥,卑職不怎麼會。卑職的老家不產螃蟹。”

霍相貞掃了元滿一眼,元滿是個淘氣的小子,手腳總不閒著。別說他不會,他就是會,霍相貞對於他的衛生狀況也很不信任。收回目光轉向螃蟹,他遲疑著開了口:“叫馬從戎。”

元滿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良久過後,房門一開,馬從戎走了進來。

天氣熱,馬從戎脫了戎裝,換了一身單薄的綢緞褲褂。站到飯桌前打了個立正,他望著天花板是一言不發。

霍相貞也是沉默。房內寂靜了足有十分鐘,霍相貞忽然垂著眼簾開了口:“餓了。”

馬從戎轉身開門走了出去,轉眼的工夫回了來,手裡多了一套蟹八件。老實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到霍相貞身邊,他開始面無表情的剝螃蟹。剝出的螃蟹肉放在小碟子裡,霍相貞抄起筷子剛要吃,冷不防聽他忽然說了話:“蘸姜醋!”

霍相貞還是感覺他很欠揍,不過現在若是動了手,螃蟹就必定吃不到嘴。夾起螃蟹肉蘸了姜醋,他決定先吃,吃飽了再說。

霍相貞吃塌了一座螃蟹塔。螃蟹肥美,黃酒也好。末了醉醺醺的回了臥室,他由著馬從戎伺候,馬從戎讓他寬衣,他就寬衣;馬從戎讓他上床,他就上床。獨自在黑暗中躺了一會兒,他正是昏昏欲睡的很舒服,房門忽然一開,正是馬從戎回了來。

馬從戎摸黑上了床,在被窩中窸窸窣窣的又動了一陣。最後從被窩裡伸出一條光胳膊,他把一件揉成團的睡袍扔到了床尾。

背對著霍相貞側臥了,他將霍相貞的手抓上來放到了自己腰間。霍相貞的手很熱,讓他越發意識到了自己的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