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在家大擺筵席,賓客之中也有顧承喜一個。顧承喜搭了軍需處長的汽車同行,處長問他:“我看你和秘書長好像很熟?”
顧承喜很痛快的答道:“是。當初大帥把我接到北京時,是秘書長給我預備的房子。秘書長體諒我在北京人生地不熟,處處照顧著我。要不然那時候——”他嗤嗤的發笑:“我連洋車都不會僱。”
軍需處長也聽說他救過大帥一命,所以此刻細細品味著他這答話:“秘書長對大帥也真是忠心耿耿,聽說前些天大帥身體有恙,全是秘書長一手服侍大帥?”
顧承喜還是笑,彷彿覺得這都不值一提:“是,秘書長心細。我當時還想給秘書長幫幫忙呢,結果大帥不用我,嫌我笨。”
軍需處長緩緩的點頭,發現自己的處裡藏龍臥虎。顧承喜能和秘書長稱兄道弟,這是個人才啊!
處長忽然愛上了顧承喜。汽車開到馬宅所在的衚衕口,衚衕裡早已停了長長一溜汽車,處長的汽車肯定是進不去了,只能另找安身之處。處長帶著顧承喜先下了汽車,很友愛的和他肩並著肩往裡走,一路走一路談笑風生。整條衚衕都被東遊西蕩的大小士兵佔據了,其中還夾雜著幾個年輕的副官。兩人剛剛走到一半,身邊的汽車車門忽然一開,正好攔住了處長的道路。處長往車中一看,緊接著大笑道:“連師長?有日子沒見了,你怎麼還住在天津總不回來了?”
顧承喜也跟著處長往車裡看,結果只見一個小個子軍人正在往外挪。一腳伸出來落了地,軍人手扶車門往外探身,然而腳下沒站穩,他未等鑽出車門,先來了個踉蹌。顧承喜個子大胳膊長,連忙伸手扶了他一把。處長也跟著說道:“連師長慢著點兒,這地上全是坑。”
連毅手摁車門站直了身。抬手摘下軍帽,他先是美滋滋的對著處長一笑,隨即上下打量了顧承喜。處長做了介紹:“處裡新來的小顧,也是秘書長的小兄弟。”
顧承喜總聽人提連師長,但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對著眼前這個白白淨淨的小個子,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所以乾脆只敬了個軍禮:“連師長。”
連毅一手將軍帽合到胸前,一手攥了拳頭,向著顧承喜的胸膛一敲:“嗬,真高。”
然後他收回手,摸了摸自己溜光鋥亮的背頭,同時把顧承喜又重新打量了一遍。顧承喜的確是高,導致他得仰著腦袋看。看完之後轉向處長,他挑著眉毛一點頭:“小兄弟很不錯,秘書長的?”
處長眨巴眨巴眼睛,隨即哈哈大笑:“人家是真兄弟,你以為是……”
連毅也嘿嘿的笑了:“不是我說,他這身量有點兒像咱們大帥。”
處長不敢再和他扯淡了。連毅可以信口胡說,但是處長不能。
19、狐假虎威 。。。
顧承喜跟著處長,處長陪著連毅。連毅把軍帽向後扔給了衛士,讓自己微禿的額髮見了春風。一路笑談到了馬宅門口,馬從戎正好從裡往外走,與師長和處長走了個頂頭碰。處長喜眉笑眼的剛要開口,卻是慢了一步,被連毅拔了頭籌:“馬秘書長,我特地從天津過來給你道喜,你怎麼招待我啊?”
馬從戎穿著一身利落的藏藍長袍,看著素淨而又沉穩。雙手握住連毅的手搖了搖,他的面孔白中透亮,春風在他眉宇間打了旋兒:“連師長,萬沒想到您老能來,在下真是受寵若驚了啊!”
連毅笑模笑樣的攥著馬從戎的手,好像攥得還挺享受:“大帥近來怎麼樣?剛到北京,還沒來得及去府裡問候請安。聽說,前一陣子他發了疹子?”
馬從戎笑著一點頭:“可不是?大帥一鬧病,可把我熬苦了。”
連毅摸了摸他的手背:“我的秘書長,苦盡甘來嘛!”
馬從戎一邊談笑風生,一邊不動聲色的抽出了手,對著處長又一抱拳:“陳處長,今天您絕不白來,我叫了個戲班子,晚上在家唱幾齣好的,準能入您的耳。”
處長是個戲迷,聽聞此言,臉上果然有了笑容。不等處長和師長再說話,馬從戎輕輕巧巧的繞過他們,對著顧承喜一招手。隨著雙方關係的加密,顧承喜在他的嘴裡,已經從“顧爺”變成了“承喜”:“承喜,你不該跟著處長一起到。我還指望你幫我張羅張羅呢,你別自居為客啊!”
顧承喜知道憑著馬從戎如今秘書長的身份,叫自己一聲承喜,已經是給了自己臉。笑呵呵的答應一聲,他走到了馬從戎面前,又問:“我乾點兒什麼?你發話吧!”
話音落下,他忽然生出瞭如芒刺背的感覺。下意識的回了頭,他正對上了連毅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