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出去,我有句話要對你講。”
霍相貞抬手向外輕輕一揮,侍立在一旁的李天寶等人果然立刻退出去了。這回望向顧承喜,他端坐著問道:“你要說什麼?”
顧承喜向他伸出了一隻手:“拉我起來!”
霍相貞一瞪眼睛:“我問你要說什麼,你和我扯什麼淡?”
顧承喜笑道:“我要說的就是這句話——拉我起來!起來了,咱們好繼續談正事兒。”
霍相貞皺著眉毛起了立,同時咬牙切齒的低聲怒道:“看你這副無賴的樣子!”
顧承喜笑著不言語。霍相貞大步流星的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伸出了一隻手。他仰起臉,只見霍相貞對自己俯了身,一臉威武的凜凜然,連賭氣都是英姿勃發的模樣。
一手抓住了霍相貞的手,另一隻手搭上了霍相貞的小腿,顧承喜感覺自己像一條藤,從霍相貞的腳下向上蜿蜒遊動——是藤,不是蛇,因為根基深入地下一萬里,基礎堅實得不可撼動。手臂越伸越長、越長越軟、越軟越韌,匝匝纏勒過了霍相貞的大腿腰身,最後胸膛貼了胸膛,呼吸混了呼吸,他似笑非笑,眼中精光四射。
誰也不必遷就誰,他們可以互相平視。顧承喜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了——不是自己這樣了不起的男子漢,也制不住霍相貞這樣的大傢伙,這實在是一場天作之合!
“我跟你去安徽。”他拋開了一切顧慮,舔嘴咂舌的輕聲說道:“別說安徽了,龍潭虎穴我也一樣的跟你去。咱們聯手,打個天下出來!”
霍相貞抬手揪住了他的領口,不讓他靠近,更不讓他離開。目光直通通的,他一直看進了顧承喜的眼睛裡:“記住你的話。龍潭虎穴,也一樣的跟我去!”
顧承喜忽然有些激動:“我說話算話,這回跟定了你了。你發句話,咱們什麼時候開拔?”
霍相貞緩緩的放開了他:“越快越好。現在對那邊的情況,我是一點兒頭緒也沒有,所以咱們得先走一步,提前做好安排,免得大軍進皖之後沒著落。到了安徽,還是你的兵你管,我的兵我管。”
然後,他又審視了顧承喜:“你鬆手。”
顧承喜鬆了手,又低頭笑了一下——剛才那一瞬間,他真是動了感情,真想和霍相貞並肩打個天下出來!
顧承喜在泰安住了一夜,翌日清晨便啟程返回了濟南。到家之後,他把自己的智囊團召集起來,把霍相貞的意思複述了一遍。眾人聽了,反應和昨晚的顧承喜差不多,都先是失落,後是興奮。王參謀長捻著自己的鬍鬚尖,很慎重的說道:“這回若是去了安徽,霍靜恆那一邊,我看我們是不用怕的,真要打起來,他未必是我們的對手。”
顧承喜的機要秘書趙良武,佝僂著蜷縮在了桌角。單手託著下巴,他笑眯眯的細聲說道:“安徽也算富庶。”
王參謀長又道:“真得找個地方籌餉了,一個月好幾十萬的開銷,只出不入可不行。”
顧承喜倒是擺出了一副淡然姿態:“有地有人就有餉,那不是問題。山東這地方,形勢比較複雜,我看咱們留下來,也沒有稱王稱霸的機會。既然打了南京政府的旗,那咱就跟著命令走吧!霍靜恆說了,許我個全省保安總司令。當然,我並不稀罕這麼個官職,不過總在山東這麼耗著,也不是長久之計。霍靜恆要名,我要利,姑且先這麼搭夥兒幹著吧!”
顧承喜的兵全駐紮在了魯北一帶,想要全體調動,也不是件輕鬆事情。自己帶了個警衛團,顧承喜先往泰安去了,臨行之前,他對著臥病在床的裴海生笑道:“這沒辦法,你病得都下不了地了,可不是我故意不帶著你。”
裴海生吃了幾天的藥,沒吃好,昏昏沉沉的只能躺著。此刻聽了顧承喜的話,他心裡著急,急出了一串氣喘吁吁的咳嗽。顧承喜見狀,彎腰給他掖了掖被角:“你乖乖養著吧,到時候跟著參謀處走。咱們懷寧見,好不好?”
裴海生別無選擇,只得氣息奄奄的的答了一聲:“好。”
在顧承喜前往泰安之時,霍相貞的軍隊因為是沿著鐵路線駐紮的,所以在孫文雄的率領下,已經陸續登上了開往安徽的悶罐車。
雪冰留在泰安,暫時恢復了他警衛團長的舊職務。站在霍相貞身後,他彎下腰,低聲問道:“大帥,要不然,索性在這裡就動手吧!”
霍相貞在太師椅上坐成了一塊磐石:“不,這兒離濟南還是太近,一旦生變,我們容易陷在山東,被顧軍纏住。”
話音落下,一身戎裝的李克臣快步走了進來:“報告大帥,專列已經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