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才怪!
顧承喜越想越對,越想越歡喜,霍相貞還在吃夾心麵包,也不知道怎麼那麼能吃。顧承喜一撅嘴就能親到他了,但是忍著不撅嘴,忍著不親。火車轟隆隆的駛入了夜色之中,那聲音聽久了,可以單調得讓人忽略不計。顧承喜俯身摟著霍相貞的脖子,輕輕嗅著他的潔淨味道,只覺身心肅然,彷彿有光從天而降照亮了他似的,他驟然回到了當年那片草原,霍相貞一手牽著馬,一手牽著他。而他乖乖的跟著霍相貞,像個改邪歸正的頑皮小子一樣,決心從此做個好人。
火車這一回可是走得長久,最終到站之時,顧承喜已經斷斷續續的睡了好幾覺。包廂裡亮著電燈,越發顯得窗外黑暗。朦朦朧朧之中,他感覺有人推搡自己,睜眼向上一看,正是霍相貞。
霍相貞已經穿戴整齊了,和顧承喜對視一眼之後,他催促道:“醒醒,該下車了。”
顧承喜打著哈欠起了身,又端起桌上一杯殘茶,仰起頭一飲而盡:“天還沒亮?”
隨即抱著肩膀打了個哆嗦,他對著霍相貞笑道:“冷。”
霍相貞沒理他,自顧自的戴上了軍帽。顧承喜見狀,也匆匆穿好了外衣。包廂外面已經響起了來來往往的腳步聲音,霍相貞走到門前推開拉門,然後回頭望向了顧承喜:“走。”
顧承喜單手拿著軍帽,懶洋洋的向前邁步。然而剛剛走到霍相貞跟前,他手上忽然一熱,低頭看時,竟是霍相貞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緊接著霍相貞邁了步,像怕他跑了似的,領著他直奔了火車門。顧承喜的睡意還沒退,但是因為心中納罕,所以強打精神緊跟慢趕,又極力的探頭去看霍相貞:“哎,你急什麼?”
一陣涼風撲面而來,是霍相貞已經把他帶到了車門口。兩人牽牽扯扯的下了火車,顧承喜左右望了望,發現月臺特別空曠,只在近處站了幾名軍官。忍不住又打了個大哈欠,好像一下子把體內的熱氣全撥出去了似的,他打了個冷戰,忽然感覺很不對勁。
回頭向後又望了望,他心中想:“我的人呢?”
未等他出言相問,霍相貞毫無預兆的鬆了手。而幾名軍官一起拔槍,黑洞洞的槍口從四面八方一起對準了他。
顧承喜的動作一僵,瞬間什麼都明白了。整列車廂全滅了燈,像一條死長蟲似的靜靜臥著——一切都是陰謀,霍相貞根本是把他的警衛團卸在了徐州!
正在這時,相鄰著的車廂也開了門,他的副官衛士們被人五花大綁堵了嘴,由全副武裝的霍軍士兵押了下來。
難以置信的轉向了霍相貞,顧承喜猛的吼了一聲:“霍靜恆!”
他渾身的血液都結了冰碴子,尖銳鋒利的刺著他的心。說什麼都晚了,他恐慌憤怒的又吼了一聲:“霍靜恆!”
霍相貞轉身面對了他,表情是一種一本正經的冷酷,和往常的態度相比,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別。顧承喜目眥欲裂的瞪著他,想起那次他站在河邊向自己掃射的時候,也是這樣——也是這麼無動於衷,彷彿自己只是萬千小兵中的一員,彷彿自己連死亡都是沒有價值的!
這時,霍相貞開了口:“顧承喜,只要你肯與我合作,我就可以保證你的人身安全,只是你的自由,恐怕暫時是要受到限制了。”
話音落下,月臺四周開始湧出士兵,黑壓壓的兵,正是霍相貞那批先走一步的部隊。顧承喜徹底的成了孤家寡人。很識相的任由對方繳了自己的槍,他被人連推帶搡的押出火車站,塞進了一輛小汽車中。
汽車隨即發動,在一大隊騎兵的包圍下,飛快的駛了個無影無蹤。
141、囚徒
霍相貞到達安徽省會懷寧之後,一共做了兩件事,第一是打仗,第二是籌餉。安徽省政府的前主席已經被中央軍捉到南京坐牢去了,主席坐牢,不能把主席的隊伍也一併抓起來下監,所以霍相貞的第四軍自從到達安徽之後,就進入了戰鬥的狀態——也不打大仗,但是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外省軍和本省軍永遠不能和平共處。
打仗是避免不了的事情,籌餉的任務更是重中之重,霍相貞一邊打,一邊收編那些被自己打服了的零散隊伍;人一多,不算其它的開銷,首先吃的糧食就翻了倍,一個月沒有四五十萬的餉錢,簡直維持不下來。幸而在收編敗軍的同時,也順帶著收編了敗軍的武器,倒是白得了許多槍支彈藥。
霍相貞沒有長久留在安徽的打算,他沒有,雪冰等人也沒有。平心而論,安徽絕不算壞,絕不至於讓人呆不下來;但是對於霍相貞來講,世界的中心是北平,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