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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想見他,明白了嗎?原來大哥總管我,好容易我造了一次反,還讓人騙得稀里嘩啦。顧承喜倒是得了便宜,掉過頭對著大哥開了戰。你說我還怎麼見他?明擺著的事兒,你就非得讓我再說一遍,煩人!”

這一番話說得一氣呵成,彷彿全部發自內心。連毅聽了,便是笑問:“那你往後,就是跟定我了?”

白摩尼將一條手臂搭上了他的腰:“走著瞧吧,誰說得準?”

連毅給他掖了掖毯子角,又低頭嗅了嗅他的頭髮。白摩尼是軟的香的,無須保養調理,是個天生的尤物,因為殘了一條腿,行動不便,所以格外的像一株花草,原地不動,專供賞玩。

連毅忙軍務知道累,躺下反倒又精神了,一隻手鑽進了白摩尼的上衣裡,他頗為情色的撫摸著對方的細皮嫩肉。美人如名將,可遇不可求,所以儘管白摩尼床下沒眼色,床上沒功夫,但他也都認了。

摸了片刻,他來了興致,翻身壓住了白摩尼。屋外忽然有了門響,床上的兩人都聽出來了,那是李子明回了來。李子明在外間的小客廳裡咳嗽,跺腳,脫了帶著銅紐扣的厚呢大衣,拉了椅子,坐下喝水。屋裡的兩個人在忙,屋外他一個人也不閒著。但他一個人終究是忙不過兩個人,所以最後他率先安靜了,獨自捧著杯熱水慢慢的喝。

一杯熱水越喝越慢,直到被他喝成了涼水。棉門簾子終於一挑,連毅披著軍裝上衣走了出來。除了上衣是披著的之外,其餘處處都很整齊利落,頭髮也是一絲不苟,任誰都瞧不出他剛乾了什麼。雙手叉腰站住了,他用胳膊肘撐開了上衣前襟:“怎麼樣?”

這句話問得沒頭沒尾,但是李子明能聽懂。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他清了清喉嚨,不講禮節不起立,垂眼對著地面答道:“副司令今天到曹縣督戰去了,一切順利。”

連毅潦草的一點頭,轉身要回臥室。不料李子明驟然欠身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小臂。

連毅回身看了他,同時低聲斥道:“鬆手!”

李子明緩緩的真鬆了手,眼看著連毅一掀簾子回臥室了。

連毅上床睡覺,一直睡到了傍晚時分。晚飯在外間小客廳裡剛擺好,他就像有所感應似的睜了眼睛。這一覺睡得不舒服,因為白摩尼東倒西歪的趴上了他的胸膛,他睡,白摩尼壓著他也睡。他處在半窒息的狀態中,恍恍惚惚的總憋著像是要做噩夢。

抬手拍了拍白摩尼的後背,他出聲喚道:“兒子,醒醒。”

白摩尼睡得正是沉重溫暖,留戀著不肯清醒。於是連毅輕輕推開了他,望著天花板開始想心事。及至感覺思緒全是有條有理了,他坐起身,強行拎起了軟胳膊軟腿的白摩尼。白摩尼醒著的時候,時常帶著一點冷颼颼的憤世相,入睡之後卻還是個孩子德行。連毅扶著他,他往連毅身上靠,連毅鬆開他,他往後方床上仰,總之沒骨頭,並且哼哼唧唧的堅決不睜眼。

小小的費了一點力氣,連毅把白摩尼搬運進了客廳。客廳裡擺著一張小圓桌,周圍不分主次的放了三把椅子。李子明是個軍褲襯衫的打扮,已經在桌邊落了座,三碗米飯也熱氣騰騰的各就各位了。一名副官規規矩矩的侍立在門口,演了僕役的角色。

連毅和白摩尼也各自坐了。白摩尼還是犯困,連毅則是在動筷子之前,先盯住了桌上菜餚。伙食是很不錯的,菜品樣數不多,然而都是乾乾淨淨的北京風味。忽然起身伸了手,他重新調整了桌上局面,把一盤醋椒魚端到了李子明面前。醋椒魚連湯帶水的滾燙,一不小心就要潑灑,所以連毅的動作很慢,一臉一身的認真小心。李子明端坐著沒有動——他愛吃魚,連毅知道。

把醋椒魚放好了,連毅又把一碗藕絲羹放到了白摩尼手邊。白摩尼在天冷沒食慾的時候,往往只肯喝點甜的熱的。將兩個寵兒全照顧到了,連毅坐回原位,領頭動了筷子。

客廳裡一時安靜了,只有低微的咀嚼聲音。白摩尼吹著熱氣喝藕絲羹,喝出了一頭的熱汗;李子明低頭吃魚,又夾了一筷子魚肉送到了連毅的碗裡。連毅像笑累了似的,面無表情的連吃帶喝。

三個人這樣吃飯,也吃了將近一年,所以一派自然,都沒想法。一頓飯吃到尾聲,連毅接過了白摩尼喝剩的半碗藕絲羹,正想打掃殘餘,不料房門忽然開了,一名軍官帶著雪花與寒風走了進來:“總司令!”

連毅單手端碗,下半張臉被大碗擋住了,他只向外露出了一雙眼睛:“嗯?”

軍官是他身邊的老人了,所以不忙行禮,直接說話:“副司令在曹縣遭了伏擊,現在和我們失去聯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