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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視了片刻,連毅身後的一名高個子軍官清了清喉嚨:“師座進去!”

連毅沒回頭,只微微側了臉:“子明,閉嘴!”

顧承喜抬眼去看子明,發現這小子是個很英武的長相,只可惜左面頰上帶了一條指頭長的刀疤。連毅這時說了話:“李子明,在霍靜恆的牢裡蹲了一年,可憐見兒的。說起來啊,我這位靜恆賢侄真不是東西,專拿我的心肝寶貝兒開刀。”然後他回身拍了拍李子明的臉:“瞧我子明的小臉蛋兒!”

李子明任他拍著,一動不動。目光掃視了顧承喜,他的眼神帶著硬度。

顧承喜不以為然的轉向前方:“連師長,走。看看屋子合不合你的意。要是不行的話,我讓人重新給你收拾。”

屋子很合連毅的心意,連毅的兵也源源不斷的開進了山東。當天晚上,顧承喜給連毅擺了接風的宴席。而酒足飯飽之後,連毅忽然說道:“小顧,讓白家那孩子到我屋裡玩一會兒,行不行?”

顧承喜盯著連毅,沉默了三秒鐘,隨即笑了:“行。不過話說頭裡,他不是幹這個的,什麼把戲都不會,而且還瘸了一條腿。”

連毅輕輕一拍桌子:“沒關係!我也未必真用他。”

席散之後,杜國風,像頭委屈的騾子一樣,把白摩尼背到了連毅屋裡。路上他小聲告訴白摩尼:“那連師長我瞧見了,像個老妖怪似的。他要是欺負你欺負狠了,你就使勁兒的叫。我和我哥不往遠走,會想辦法進去救你。”

白摩尼沒理他。

連毅的屋子裡寬敞潔淨,所擺的傢俱全是紅木的。靠牆擺了一張鋼絲大床,床上褥子鋪了不知多厚。連毅歪在床裡,身後是正襟危坐的李子明。杜國風把白摩尼放到了床上,然後皺著眉撅著嘴退了出去。

白摩尼扭頭去看連毅——在陳瀟山出現之前,他最討厭的就是連毅,因為大哥討厭連毅。在他眼中,連毅是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遠觀,連毅身姿挺拔,面容清秀,看著是相當的體面精神;及至湊近細瞧了,比如此刻,白摩尼盯著他白亮亮的臉,看他不男不女,不老不少,真有妖氣。

連毅把面前的煙盤子向他推了推:“會燒煙嗎?”

白摩尼答道:“會。”

連毅笑了:“燒一口。”

白摩尼抬腿上了床,拈了煙籤子去挑煙膏燒煙泡。而連毅若有所思的對他審視了良久,忽然開口說道:“子明,你看他是不是有一點兒像天碧?鼻子,嘴,像不像?”

白摩尼充耳不聞的垂著頭,知道連毅曾經有過一個兒子,叫連天碧,十幾歲的時候夭折了。

李子明認真的看了白摩尼:“是有點兒像。”

連毅懶洋洋的向後一靠,正好靠到了李子明的懷裡。李子明伸手摟了他的腰,又彎腰歪頭枕了他的肩膀。

“原來也沒見他像。”連毅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今天才發現他和天碧連相。中午乍一看他,把我嚇了一跳。也可能是因為他瘦了,前幾年他那臉像個桃兒似的,和現在不是一個模樣。”

李子明無條件的表示同意:“嗯。”

白摩尼一言不發的把煙槍推向了他。連毅爬出了李子明的懷抱,一手扶著煙槍,一手拍了白摩尼的肩膀:“躺下,躺下,讓我再瞧瞧你。”

白摩尼當真是側著躺了,順便休息了自己的左腿。左腿實在是個累贅,使不上力走不成路,然而又知道疼又知道累。睜開眼睛向前看,他對面就是連毅。連毅一口氣吸了一個煙泡,末了鼓著腮幫子欠了身,驟然對著白摩尼噴了一口煙。眼看白摩尼猝不及防的一閉眼睛,他樂不可支的笑出了聲音。單手推開了煙盤子,他把白摩尼攬到了自己胸前:“兒子,到爸爸這裡來。”

白摩尼軟綿綿的隨他擺弄。“爸爸”實在是個陌生的字眼,起碼在白摩尼的心中,他不知道爸爸應該是什麼樣的,他家那個爸爸只愛佛。翻了個身仰面朝天,一隻手鑽進了他的衣服裡,貼著肉的四處遊走。揚起雙臂墊到腦後,他由著連毅撫摸自己。和連毅“混”,既帶有危險性,也帶有未知的可能性。要不要混呢?白摩尼難得的開動了腦筋。顧承喜那邊已經是一條死路,罷了,混著看,他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杜家雙胞胎一直在外頭溜達,一進秋天,早晚要多涼有多涼,凍得他倆一起成了紅皮蘿蔔。正是瑟瑟發抖之際,他們迎頭遇上了顧承喜。

顧承喜給他們一人一腳:“幹什麼呢?”

雙胞胎嚇傻了眼,什麼也沒說出來。

然後他們又各自捱了一腳:“不知道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