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著切成小塊的瓜果。坐到霍相貞面前,馬從戎用小叉子紮起一塊送到了他的嘴邊:“大爺,吃著解悶兒吧!”
霍相貞仰頭一躲,然後伸手要去接玻璃碗。馬從戎側身也一躲:“大爺,您不用動手,我伺候您吃。”
霍相貞抬眼看他,同時啞著嗓子出了聲:“我連碗都端不動了?”
馬從戎對著他笑:“我樂意伺候您。連著好些天沒伺候了,我……我很想您。”
霍相貞垂下眼簾,也笑了一下:“想我……”
馬從戎俯身探頭,去看他的眼睛:“我是不是讓大爺傷心了?”
霍相貞一搖頭,態度堪稱漠然沉靜:“不傷心。”
馬從戎登時失望了:“大爺就算不傷心的話,多少也得有點兒想法呀!”
霍相貞仰頭向後一靠,半閉著眼睛又是一笑,聲音因為嘶啞,所以透出了幾分蒼涼:“我當時想,秘書長狼心狗肺,真狠哪!”
馬從戎跟著他笑了,用一小塊瓜果觸碰了他的嘴唇:“好,可見大爺心裡有我。”
霍相貞張嘴吃了瓜果。一口瓜果嚥進肚,他低頭捂嘴開始咳嗽。聲音輕而空洞,彷彿在胸腔之中會有迴音。馬從戎一貫健康,可是知道長久的咳嗽會讓人多痛苦。起身把大玻璃碗放到了靠牆的白漆桌子上,他回頭坐到了霍相貞身旁。強行擠進了人和床頭之間,他從後向前摟住對方。一隻手緩緩摩挲了霍相貞的胸膛,馬從戎順勢悄悄嗅了他的短髮和脖頸。
“今晚兒我陪大爺睡吧?”他和聲細語的打商量:“夜裡大爺有事兒了,我還能給您當個差。”
然而霍相貞背對著他搖了頭:“不用你。我夜裡就是個睡,能有什麼事兒?”
馬從戎不再多話。等到霍相貞的氣息平順了,馬從戎慢慢喂他吃光了大半碗瓜果。服侍著他洗漱躺好了,馬從戎出了門,片刻之後抱著一隻小小的鋪蓋捲回了來。
在床前地面上先鋪了一層竹蓆,他抬頭對著霍相貞說道:“我打地鋪,擠不著您。”
霍相貞光著膀子側臥了,著看他忙碌:“多此一舉,不怕我下地踩著你?”
馬從戎並不肯潦草的對待地鋪,往竹蓆上一層一層的鋪褥子,又嗤嗤的笑:“大爺知道疼人了,還怕踩著我。”
霍相貞怔了一下,隨即卻是問道:“我是不是對你不好?”
馬從戎的動作停頓了。抬頭望向霍相貞,他先是睜大了眼睛,然後兩邊嘴角慢慢的向上翹,最後低下了頭,他無聲的微笑:“有時候好,有時候不好。”
霍相貞翻身背對了他:“混賬東西,記我的仇!”
馬從戎一邊笑著走到床邊,一邊抖開了一床經緯稀疏的薄毯子,自下向上的蓋了霍相貞,一直蓋到脖子,又前後左右的掖好了毯子角。夜裡也熱,正經棉被是絕對蓋不住的,薄毯子其實也嫌厚了,但是對於發著燒的霍相貞正合適。俯身將胳膊肘支到了枕頭上,他居高臨下的小聲問道:“大爺,舒不舒服?”
霍相貞閉著眼睛一點頭:“舒服。”
馬從戎心滿意足的直起了身——“舒服”是他的武器。大爺的性子再驢,本質上也是個人。是人就該趨利避害,就該愛洋樓恨破廟,就該愛柔軟的鋼絲床,恨骯髒的臭軍裝。
否則怎麼辦?大爺軟硬不吃,講理他不聽,求他沒有用,對他動武,他又是個練家子,一旦病癒了,家裡這幫保鏢或許對他只能圍攻,還未必一定有勝算。再說保鏢們現在由自己養著,算是保鏢,倒退些天也都是公署裡的人,公署裡的人,敢對霍相貞動手?
馬從戎心中興奮,躺在地鋪上長久的睡不著。藉著窗外路燈的光芒,他向上凝視著霍相貞的背影。霍相貞已經把毯子蹬開了,喘氣像比早上痛快了一點似的,雖然一陣一陣的也要打鼾。寬鬆的白綢褲衩被他滾得沒了形狀,一側向上翻卷了,將要露出半個屁股。
無聲無息的從地鋪上爬起來,馬從戎躡手躡腳的走向大床。小心翼翼的上了床,他從後方摟住了霍相貞的腰。不敢真睡,只是躺一會兒,過過同床共枕的癮。對霍相貞,他總像是愛恨交織含著怨。感情複雜到了這般地步,拆不開分不清,剪不斷理還亂,哪還有他獨善其身的瀟灑出路?
大爺倒是得意了,腦子裡天生的少了一根筋,除了吃就是睡,多麼有福的性格,可惜又被“家國天下”四個字魘住了,不把自己折騰到山窮水盡不罷休。
馬從戎輕飄飄的撫摸了霍相貞的身體,從胸膛開始向下摸,摸到腰間盤桓一番,然後欠身繼續往下走。褲襠鼓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