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國平拿起一個長形的靠枕就往柳思勉頭上砸來,柳思勉眼疾手快,頭一偏躲了過去。
“不喜歡女人就一定打單身吶,我喜歡男人,男人。”柳思勉沒好氣地道。
“喜歡男人?”柳國平一楞。
“男人?”馬素華一怔。
“沒錯,就是喜歡男人,對女人一點想法都沒有。”柳思勉再次強調道。
“咦,你還有理了,瞧你這神氣樣,以為自己標新立異,時尚潮流還是咋的。”回過神來的柳國平再也不拿軟乎乎的枕頭類的東西了,操起身旁的掃把照著柳思勉的後背打了過去,沒想到柳思勉不避不讓,只聽“咯吱”一聲,塑膠把的掃把斷成了兩截。
“你父子倆想打架回家上樓去打,別把店裡東西搞亂了。”馬素華一把推開柳國平。
“哎約,爺兒倆這又是怎麼了,擱店裡鬧起來了。”隔壁店的鐘秀琴聽到聲響,探頭探腦進了店裡。
“還不是為回鄉下的事談不到一起去,”馬素華對鍾秀琴笑了笑,回頭對柳國平罵道,“別在這現德了,趕緊的回家吧,想打先填飽肚子再說,店裡明天再來整理。”
“孝子就是難得,罵不還嘴打不還手,掃把都被你爸打斷了,可疼了吧。”鍾秀琴在出門的柳思勉背上摸了摸,一副關心加愛護的樣子。
“沒事,有衣服墊著呢。”柳思勉沒心沒肺地笑道。
“嘖……,這麼聽話的兒子你爸也捨得下手,算了,把你爸開掉去,做我兒子吧。”鍾秀琴說著又在柳思勉屁股上拍了一下。
“行,我回家跟他們商量下。”柳思勉笑著趕緊的出了門。
回到家,柳國平還想訓斥兒子被馬素華給制止了:“吵死了,你想弄得整棟樓都聽得見啊,知道了就行,趕緊做飯吧,我都累了一天。”
柳國平看著妻子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對呀,倒是我著急上火的,老太婆怎麼淡定得很呢,便很是生氣地道:“沒聽清你兒子說的意思麼?他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
“知道,也就是同性戀,你以為讀的書比我多就以為我見識少啊。”馬素華不以為然地道。
“同……同性戀,”從老婆嘴裡聽到這個詞,柳國平甚是不可思議,“老太婆發什麼神經,哪聽來的鬼話。”
“你兒子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不就是同性戀麼,”馬素華開啟電飯煲拿出鋁鍋去淘米,“聽說過是有那麼種人,沒想到自家竟然也有個。”
“嗤,這是個什麼態度,看你樣子好像你兒子是去樓下剪了個頭換了種髮型回來一樣,老傢伙,你也瘋了吧。”柳國平見妻子那副榮辱不驚的樣,很是惱火。
“你老柳家的祖訓上不是說,隨遇而安麼,瞧你這副德性,祖宗的話都丟回大明朝了吧。”馬素華頂回的一句話把柳思勉給逗得偷樂。
“嗬,隨遇而安也要看是什麼事呀,這事能任他胡來麼。”柳國平嗓門頓時高了幾個八度。
“顯擺自己的大嗓門還是咋的,吵什麼吵,老孃嫁到你們柳家,做牛做馬,起早摸黑,是享了榮華富貴還是穿了珠光寶氣,老了老了還想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是吧,”馬素華把米筒子狠狠往米桶裡一丟,“我風吹日曬的在外面打拚,見到的看到的比你坐在辦公室端杯茶翻翻報要廣得多,什麼事沒碰到過什麼人沒見識過,有什麼資本在我面前說教。”
“那你說怎麼辦吧?”柳國平嗓門又低了幾個八度。
“能怎麼辦,涼拌,”馬素華開啟水龍頭淘起米來,“他都馬上三十的人了,教他也沒用打他也沒用,問他自己吧,他想怎麼辦就怎麼辦,聽說那絕症……毛病醫院也是沒辦法治的,說是天性,有可能在我肚子裡時就已經生成了那品性,更有可能在你肚子裡時就帶著那基因。”
“呵……,媽真是天才,淵博啊。”柳思勉憋不住笑了出來。
“死一邊去,”柳國平瞪了兒子一眼,“臭流氓,瞧你就礙眼。”
“你想怎麼辦?”馬素華把電飯煲插好電,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能怎麼辦,隨遇而安唄。”柳思勉撇嘴道。
“少給我提那四個字。”柳國平抓狂了。
“祖訓上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不是打小你就一直這麼告誡我麼,現在怎麼又不能提了。”柳思勉一副挺委屈的樣。
“沒辦法,那就去割了吧,反正也是想不到抱孫子了。”馬素華很是認真地想了想,對兒子道。
“割……割什麼?”柳思勉莫名其妙。柳國平聽得也是一頭霧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