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迷一折柔情萬千。
誰醉了,在那臺上戲子回眸中的煙波瀲灩裡。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凌霄城聽見他這樣悽美的唱著,身段有些微不可見的顫抖。
動情之處,誰人不心傷。
凌霄城蹙起眉來。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苑……”
他不知道是否只有自己聽出了這兩句之下的哽咽。
“楊海,”凌霄城低低嘆了口氣,吩咐道:“帶人清場,任何人不許進來。”
“是。”
楊海毫不驚訝地應了聲,似乎早已料到凌霄城會這樣吩咐。
院外響了三聲鳴槍示警,人群一下子沸騰起來,爭先恐後地向門外湧去。
立刻就有穿著綠呢戎裝配槍的將士步伐整齊地挨個將人送出了門外,最初的尖叫聲在看到一臉肅色的楊海之後,都變成了緘默不語。
——這是凌將軍的近衛,他們都知道。
軍隊的清場迅速而有序,就連洪蓮和綺羅也被攔在了門外,笙歌驟停,熱鬧喧囂的玉梨園轉眼間便冷清空蕩起來。
驚夢。
柳陌紅怔怔地站在臺上,方才還滿座衣冠的臺下,如今只有一個人在緩緩向他走來。
一步一步彷彿都踩在他的心跳上。
凌霄城看著臺上的人,胸口像是被人輕柔的掐了一把,痠軟地疼著,又帶著些許意想不到的甜蜜。
——便認定,是他了吧
他出身在本該醉生夢死浮花浪蕊的軍閥世家,卻堅信著一生一代一雙人的亙古情深。
——認定一人,便是一生。
或許絕大多數人會質疑不屑,但這是他的原則。
“想好了麼?”
他淡淡開口問道。
柳陌紅想要避開他的目光。那目光似是破開混沌的一道刃光,可以看清他所有隱藏著的情緒。
“將軍以後……還是不要來玉梨園了。”他淺笑著垂下長睫掩去眸中苦澀,一句一句字字剜心之痛:“將軍不該來這種地方的。”
凌霄城深吸了口氣,緩緩道:“這是真話?”
“……是。陌紅本就是風塵中人,承蒙將軍錯愛……”
壓抑著仍有些微顫的聲音,還隱隱含著些許讓人無比愛憐的哭腔。
“好。”
凌霄城不再言語,轉身向外走去。
柳陌紅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那人挺拔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眨眼之間便不見了。
心底滿滿的酸楚與委屈一點一點的溢位來,果真……果真是這樣……這樣輕易地便離開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凌霄城又出現在柳陌紅驚訝的雙眼中。
只是這一次,他直接抱起了柳陌紅朝後門走去。
“將……將軍?!”柳陌紅驚惶地掙扎著想要脫離他的懷抱:“你不是……不是……”
“你不是讓我別來玉梨園了?”凌霄城緊繃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絲似笑非笑地狡黠來:“你跟著我回去,我自然就不會再來了。”
“不……不行……”柳陌紅掙扎不出他的懷抱,眼中的驚惶更盛:“陌紅不過是一介戲子,將軍又何必……何況、何況將軍早已有心定之人,何必如此……”
“心定之人?”凌霄城停下腳步:“誰告訴你我有心定之人的?”
“那天……那天那位小姐……你在車上的時候……她吻你的臉……”
一想到那一幕柳陌紅就忍不住心底發苦,聲音也顫抖的越發厲害,眼中漸漸湧上一層濛濛水光,泛泛氤氳著。
凌霄城皺起眉來思索了片刻,頓時忍俊不禁地笑開:“那是我姐姐。”
“……啊?!”
柳陌紅瞪大了眼,眼眶還微微泛紅的呆呆愣愣地樣子讓人分外心動。
凌霄城忍不住用手點了點他的鼻尖:“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姐姐是留過洋的人,見面吻臉頰是禮節。”
柳陌紅抬眼望著他,從脖頸到耳根漸染上粉嫩的紅。
凌霄城並未打算放過他,俯低了身湊近懷中的人微笑道:“你難道……是吃醋了?”
他貼得極近,柳陌紅幾乎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薄薄的唇在自己唇上劃過,帶著像是蠱一樣能惑了人心神的某種難以言語的溫熱酥麻。
這樣的蠱惑,含住了他的耳垂在他耳邊低語道:“陌紅,聽好了,從今天起,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