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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在被餓怕了窮怕了的這些泥濘中活著的人來說,真心是多餘而無用的東西。

他摩挲著手裡那玉符,透過瑩潤的玉質,連光也散出幾分碧澄澄的清明,瞧得人心生安寧。

“這玉……真值那麼多錢?”綺羅不由咂舌道:“能把半個玉梨園都買下來,得是多少袋子銀元大洋吶……”

“你喜歡?送給你好了。”

“呸呸呸,公子你這不是害我嗎?”她亟亟搖頭道:“聽洪班主這麼一說,誰還敢要這玉啊,就算是個罕見的寶貝,也得看看自己又沒有那個命拿呀。”

“話說回來,那個凌將軍,是不是真的長得像傳聞中說的那樣好看?”綺羅好奇的問道:“和公子你比起來呢?”

“那個人啊……”柳陌紅微涼的指尖拂過玉符,半垂的眸光看不清情緒:“長得比玉梨園裡所有武生加起來還要好看,唔,不過最好看的是他身上那股子‘氣’,一看便讓人覺得這是天生便使人羨慕敬畏的人……”

“聽起來就像是那些戲摺子的皇帝一樣。”

絞過兩次綿帕的水帶了血的顏色,渾濁得似是陳年的血汙。

門“吱呀”的開了,走進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揹著個大大的�疽┫洌��詒愕潰骸昂榘嘀魅夢依闖虺蠆∪耍�四兀俊�

他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床上的柳陌紅,訝然道:“怎麼又是你?!”

——卻是昨晚那個被楊海從被窩中掀出來的少年。

還未等房中兩人開口,少年便自顧自地把了脈,一邊蹙著眉頭細細思索道:“你還真是倒黴,本來身子底兒就不實,怎麼又捱了這麼重的鞭子?皮肉傷倒是沒什麼,用我家的藥搽著半個月也就好了,但這麼一頓鞭子肯定得傷到肉裡頭去,你傷寒還沒好透,又流了這麼多血,氣虛體弱,唔,胃也有毛病,估計這回得把這些個雜七雜八的病都引出來,看來今晚還得發燒……”

綺羅聽他說得嚴重,急忙問道:“那怎麼辦?這多久才得好?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少年被她一陣搶白,不悅道:“你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吶,要是明兒中午燒能退下去便是最好,若退不下去,少不得還要在床上躺兩個月,三個月也說不準。”

“兩……兩個月?!”綺羅瞪圓了眼:“要這麼久?”

“當然了,這是多年積下的病根,不趁著這次好好調養調養,指不定以後哪次就又病倒了……”少年一邊絮絮道,一邊熟練的拿了紙筆要開藥方:“先用我家的藥把傷口治好,調養身子的事要慢慢來,急不得……”

“這位大夫,有沒有見效快一點的藥?”綺羅問道:“練功可是一日也拖不得的……”

“我叫洛梧,洛陽的洛,梧桐的梧。”少年飛快的邊寫邊說:“練功再怎麼重要,沒了身子,你拿什麼去練功?”

他吹乾淋漓墨汁,藥方上的字遊刃有力,竟不似一個少年的字。

那藥方足足寫滿了三頁黃箋,皆是些不常見的藥名,綺羅接過藥方,又問道:“這些藥……怎麼聽也沒聽過?”

洛梧臉上頗有幾分頑皮的自得之色:“這可是調養身體的秘方,藥材自然得按名貴的選。”

他突然低了頭,衝神情有些恍惚的柳陌紅狹促一笑:“喂,怎麼不叫你那個將軍來看你?哦,我懂了,定是你們是不願意太過高調,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他一再地強調著自己“不會說出去的”,笑得如同一隻偷得了雞的狐狸,哪有半分方才看病時老成持重的樣子。

柳陌紅無言地看著他,這少年還真是……自來熟的過頭了。

等綺羅送走了洛梧再回到房中,柳陌紅已經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平安玉滑落在枕旁,閃著瑩瑩碧光。

傷口被止了血,猙獰地蔓延在白皙勻稱的小腿上,有些可怖的悽豔。

洛梧說得果真不錯,夜半時分柳陌紅又在睡夢之中發起燒來。

綺羅加了兩床棉被,他仍是止不住地喊冷,伸手觸額卻是一片滾燙的熱,兩頰嫣紅,蜷在被中瑟瑟得如同一隻被遺棄了的幼獸般無助而可憐。

綺羅無奈,披了外套匆匆奔出玉梨園,想再去找洛梧來看看。

洛梧的醫館離玉梨園有些距離,偏偏街上連半個車伕也沒有,清月朗朗地照著曠冷的青石街道,是耀得人眼波如水的皎潔。

楊海急急地踩了剎車,細細地隔著擋風玻璃眯起眼看了看,轉頭對凌霄城說道:“將軍,看來洛大夫說得沒錯,柳老闆的確是病了,這姑娘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