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別人看見、也不能被別人理解的東西被聶帥揭開了並嘲笑著。
而聶帥心裡卻是自責。他直覺自己好像逾越了某些無形的界限,冒犯到了對方。儘管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生活中也有一些交際的兩人,實際上還是有著自己界限範圍的個體,當關系還沒有達到那種親密的程度,進到別人的界限裡去,總是能直覺到一絲被排斥的苦澀。
離秋拉開大門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門口站了一個女孩子。黑衣黑褲,黑髮黑鞋,手裡捧著一個紙袋。
離秋被她嚇了一跳,她顯然也被離秋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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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清來意,原來是給聶帥道謝來了。仔細一看,果真是上次那個在湖面發抖的女孩。客氣讓進了屋,叫來聶帥。
那個女孩見到聶帥,手中的紙袋直直就遞了過去:“上次真的很謝謝你。讓你受傷,我很抱歉。不知道送你什麼好,只好買了一個Gucci的錢包。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但這花了我一個月的工資。我不是強調包有多貴。我只是想說,我心裡真的是很感激、很抱歉。”然後她就不說話了。
剩下聶帥和離秋面面相覷。
聶帥客氣了幾句,實在找不到話說了,女孩提出告辭,雙方都鬆了口氣般,氣氛一下明亮許多。聶帥看了一眼窗外,說:“離秋你送送吧。看樣子要下暴雨。”
出了門,離秋和女孩一前一後,默默走了幾分鐘。女孩突然說道:“剛才好緊張。”
沒有等離秋接茬,她就自顧往下說了。“面對那些特別成功的人,就像聶帥那樣的,我總是很緊張。”
她的話,像一把鋒利的鑿子,狠狠的鑿在離秋的心窩裡,他只覺得耳朵裡像灌滿了沙子,渾身的血都湧到了臉上。
“那你面對我這麼放鬆,是不是因為我看起來特別失敗?”他隱約聽見自己有些無意識地開著玩笑。他不知道自己想得到怎樣的一個答案,但是他就是想問一問。
對方一陣沉默,而他,越發窘迫。
時間也許只過了兩三秒,但感覺裡卻是無盡的長。終於,女孩開口了,她雙手抓住離秋的胳膊,眼睛裡滿是笑意,亮晶晶地看著他:“我只是覺得你看起來好親近。”
然後就到了女孩的住處。離秋看著跟她擺擺手,接著跑上樓的女孩,跟剛才判若兩人的感覺,有點像個小精靈。
回去的路上,風越刮越大,不多一會兒,雨點像篩豆子一般落了下來。離秋緊走幾步,最後索性跑了起來。也不知是這天氣,還是因為這有氧運動,他的心情突然飛揚許多。以至於他進屋時,竟是哼著歌進去的。
進屋就見到聶帥的臭臉。
“送個女的回家就這麼高興。”
歡樂的泡泡,就這樣被無情的戳破了。
離秋收拾了衣物,沉默的去洗了澡。聶帥做了晚飯,兩人沉默的吃了飯,沉默的收拾廚房,再沉默的看了會兒電視,最後,聶帥沉默的回房,拿著自己的枕頭,語氣有點生硬
的開了口:“我今晚跟你睡,打雷聲太大,我有點害怕。”
離秋有點錯愕。大老爺們兒怕什麼打雷?但他心裡卻隱約升騰起一股期翼來,不管聶帥是真怕還是假怕,他不喜歡兩人不說話的氣氛,太冷,冷到骨子裡。
一沾到床,兩人開始還平躺著,後來雷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就變成了聶帥八腳章魚一般摟著離秋。離秋像個孩子般被窩在聶帥懷裡,感覺很怪異,又有點透不過氣,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推開聶帥。既然聶帥很怕,那就讓他抱一會兒吧。他自己都沒有弄明白,其實這樣的藉口,只是讓自己安心而已。貪戀溫暖懷抱的那一個,其實是他自己。
☆、酒後吐真言
接下來的日子,離秋突然變得忙碌起來。他送回家的那個女孩,開始頻繁的約他。並不幹什麼正事,有時候是吃飯,有時候是逛街,有時候只說天氣好,想去江邊走走,但是也並不聊感情。女孩子名叫江一葦。多數的時候江一葦都在跟離秋講她的童年和她的家庭,一開始離秋只聽不說。
“我爸這個人,自私到了極點。他在外面惹了事,居然躲在廁所裡假裝不在家,叫我媽和我出面應付。我想到他都恨……”
“我媽看我哪裡都不順眼,她最喜歡批評我的穿著,我穿什麼衣服都被她說的一無是處。她喜歡豔麗,所以我最後統統穿黑色……”
“我奶奶啊,眼裡只有她兒子一個人,沒有她兒子不好的,我媽怎麼做她都能挑刺。想想那時我媽其實好可憐。所以我盼啊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