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一個“好人”,遠遠不止。
顧從見被推進了手術室,連麻醉劑都省了,幾個小時後送進了普通的單人病房,張恆跟著醫生去拿病例,王所安進了病房陪護。
顧從見的眼鏡在昏過去之後就被摘了下來,王所安看了看他被高高吊起的,打了石膏上了夾板纏了繃帶的左腿,再看看他眉頭緊鎖的臉,總覺得他有點陌生,又有些可憐。
原來黃鼠狼,在睡著的時候,也像小狐蒙一樣可愛。
不過黃鼠狼本身長得也蠻可愛的。
他被自己的比喻逗樂了,趴在床邊一直守著顧大導演。
顧大導演好像鐵了心要休息夠本似的,睡到了晚上還沒有醒轉的跡象,晚上十點多王所安的手機忽然響起,他對張恆使個眼色然後出門,掏出手機一看,腦袋一暈。
是秦君斐。
他看著螢幕來顯,口乾舌燥,手足無措。
電話固執的響,王所安嚥了口唾沫,手指微顫,按下接聽鍵:“秦、秦老師……”
秦君斐沒客氣:“你在W鎮麼?”
王所安一怔:“你怎麼知道?”
“我給顧老師打電話,沒人接,問了電視臺的人才知道你們有事耽誤了。”
“嗯”王所安沒打算瞞他,疲憊地坐在走廊長椅上,嘆氣道,“顧導受傷了。”
“哦,”秦君斐突然靜默了一瞬,然後似是不經意的小聲道,“我也在醫院呢。”
王所安心中驟然一緊,刷地站起來,顫聲道:“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緊張有好感的人的身體,是本能。
“沒什麼,”秦君斐笑笑,“胃疼,打點滴呢。”
王所安絮絮叨叨:“不要總是吃辣,對胃不好,多喝熱水,少喝牛奶……”
秦君斐乾脆地打斷他:“你要不要來看我?我也在W鎮。”
“啊?”王所安呆住,透過窗戶往顧從見的病房看去,看到張恆在裡面昏昏欲睡,卻終究壓抑不住內心的跳躍,囁嚅道,“你、你一個人?在哪裡?我去……看看你?”
語氣中夾雜著小心翼翼。
秦君斐輕笑道:“太晚了,還是不用了。”
“不晚不晚,”話一出口,急切的聲音讓他自己都覺得尷尬,“額,我是說,沒有關係。”
秦君斐不再推辭,報了一個小診所的地址,囑咐他路上小心,頓了頓問道:“顧老師一個人可以嗎?”
“他不是一個人,有人陪著。”雖然這個人不太靠譜。
“嗯,那你小心些。”
王所安心花怒放,收了線推開門,因為太過開心都忘記了壓低聲音,進了病房,卻看到剛剛還在打盹的張攝影正收拾自己的揹包,見他進來,就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用氣聲對王所安說道:“剛才劉璇來資訊,說住宿出了點問題,讓我過去看看。你一個人留在這沒問題吧?辛苦了。”
王所安抽抽嘴角,心情瞬間down到低谷,在心中咆哮:有問題有問題絕壁有問題!
但他沒咆哮出聲。
張恆背上揹包拍拍他的肩膀,一股子“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意思。
王所安目送他出去,然後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內心開始糾結。
顧從見是為了救他,腿才被傷到,醫生的意思也是將來可能會留下點小問題,所以留下他一個人在病床上自己良心上過意不去。
不過……他找理由推脫,看這個架勢顧導今晚是不會醒了,自己出去,在天亮前回來,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應該不會有問題。
他在心底肯定了自己的答案,拿上揹包,臨走前又折回來給顧從見掖了掖被角──山裡的晚上還是很冷的──一邊在心底默唸道:“顧導,你可要醒得晚一些,這可是事關你下屬我的下半生幸福啊!”
默唸完他這次想起小聲了,看了眼新換的一大瓶點滴,讚賞了護士的盡責,不用陪護去叫才想到要換新的,給了他更加完善的理由拋下恩人追情人。
悄悄走出病房,悄悄關上了房門。
他一邊走一邊在心底咀嚼著心上人的名字。
秦君斐,君斐。
君子斐然,真是個好名字。
他笑得開懷,把昏暗的病房留在身後,病房裡還有暗燈亮著,好像在鬱悶的告訴他,他的心走反了方向。
小診所離顧從見所在的醫院不遠也不近,不過在當地百姓中還是比較出名的,王所安問了問前臺的接待護士,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