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了由面板滲入的有毒化學品,再彈下去,我會器官衰竭而死。」
「因為,﹃叔叔﹄在我的琴鍵上塗了由面板滲入的有毒化學品,再彈下去,我會器官衰竭而死。」
由奈驚駭的瞪大眼,臉瞬間變得蒼白,不敢置信:「不……不可能……」
她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和哥哥一起演奏時,作為最忠實的聽眾的爸爸臉上那種陶醉而滿足的表情,是她童年的美好記憶。日後父兄失和,互相傷害,這場鬥爭在她心中只是權力之爭,無所謂正義邪惡,父親不過錯在手段太過激。
可是如果加賀原衫說的是真的──她無法接受自己的父親是那樣一個喪心病狂的禽獸,那時候哥哥才十幾歲,還是個孩子啊?!
「嘗過人肉滋味的狼怎麼可能改吃素?!第一選擇就是本性,什麼一時衝動、鬼迷心竅、形勢所逼、迫不得已……全部都是狗屁,我不會原諒任何背叛的行為,沒有理由和藉口,放棄過我的人,就是我的敵人!」
加賀由奈被打擊得六神無主,眼睛裡沒有了期冀,只是吶吶道:「哥,你究竟怎樣,才能讓爸爸回去?」
「想回國?除非運回來的是他的屍體!」丟下這句話,加賀原衫起身離席。
他憎恨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幾次三番的對他下殺手、那個男人害死了他的母親,然而諷刺的是,每每想起這個人,閃現在腦海裡的畫面,卻全是那男人慈愛關懷的樣子。
送他鋼琴、接他放學、帶他出遊……可是越這樣就越是恨得刻骨,記憶中的溫情片段全藏著浸了劇毒的針,每想一次就百刃穿心的疼一次!
是這個男人,讓他失去了對人性的信任,放棄了對情感的追尋。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都太過虛無縹緲,只有真金白銀握在手中,才能換來想要的一切,連林景禹也是因為「錢的戰爭」才蟄伏到他身邊來的!
林景禹……林景禹……現在一想到林景禹,居然也會有一種疼痛感。他一直知道林景禹是個危險人物,一直小心翼翼的防備著被他俘獲,卻依然迷失在他真假難辨的溫柔陷阱裡,一點掙扎的力量也沒有。
祁子嘉說,要他聽聽自己心聲……可這顆心,明明還被毒針扎著,怎麼就如此的不肯吸取教訓、如此的不爭氣,偏想要靠近那個摸不清猜不透的人?!
不行,這樣下去一定會重蹈覆轍!雖然拔不出來,卻不能再陷得更深了,還是應該儘早找一個女人結婚生子,等有了家庭,為人父以後,也許就會淡了對林景禹的依戀。
不過他不會像林景禹那樣把自己藏在櫃子裡,既然「出櫃」了,也不屑再欺騙偽裝,他相信以他的條件,就算是開誠佈公的說自己有個男性情人,婚後也不準備斷絕聯絡,還是會有女人願意嫁給他的,這就是金錢和權力的力量。
剛打好主意,林景禹的話又蹦了出來:「原來對老闆來說,可愛的女孩子就是生育工具,你有這樣的想法,你母親一定很不高興!」
可惡可惡,林景禹這家夥,真是深知他的弱點,母親是他心中唯一的柔軟,他一句話戳在要害,居然真的讓他對一直堅持的娶妻生子的想法產生了負罪感。
不知從何時開始,林景禹已經給他戴上了緊箍咒,一言一行都受他約束,恐怕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被洗腦成功,心甘情願從人類變成海豚的!
加賀沈浸在懊惱中,突然感到衣襟被拉動,低頭一看,一個五、六歲的胖乎乎的小男孩將一顆水果糖塞進他手裡。
「叔叔、叔叔,這個給你!」
「呃?」加賀怔住,拿著那顆草莓味的糖,一頭霧水的問:「為什麼給我?」
雖然很想要個孩子,但他一向沒什麼孩子緣。公司年會的時候長谷小姐把兒子帶來,他本著親近屬下的心態去捏了捏小孩的臉蛋,誰摸誰抱都笑得直流口水的小鬼卻嚎啕大哭起來,弄得他異常尷尬,從此見了小孩都繞道走。
小胖子口齒不清道:「那個哥哥不讓我告訴你是他給你的。」
「什麼哥哥……」
加賀皺著眉順著小胖子手指的方向望去,沒看到什麼哥哥,卻看到一個讓他驚詫又精神一振的人出現,趕忙躲到柱子後面,打電話給在停車場等待的松井遊。
「你安靜的把車開到大門左側來接我。」
松井遊動作很快,一分鍾後,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藏身的柱子旁。
加賀上車,指了指噴泉旁,一邊走一邊和人談話的男人,「謹慎點,跟上去。」
松井遊順著他的指引一看,頓時提高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