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酒需要花一段時間,陸飛就坐在吧椅上,目光由牆壁上的威尼斯面具裝飾遊弋到美少年之中,想來也有好多日子沒享受過夜生活了,既然今天來了GAY吧,倒不如勾搭到一個上床的物件,緩解一下內心的空虛。
想到這裡,陸飛拿胳膊肘撞了一下老沙,目光卻仍舊停留在遠處一個少年身上,低聲道:“喂,你看那個怎麼樣?”
“啊?”老沙轉過頭來,順著陸飛的視線看過去,然後笑了起來,“那個沒戲哦,已經有男朋友了。”
陸飛不服氣:“你怎麼知道的?”
老沙聳了聳肩:“親眼看到的,喏,他男朋友就是舞臺上那個主唱。”
陸飛朝舞臺上望去,站在最前面的年輕主唱周身籠罩著一股濃重的朋克風,嘴唇貼著話筒唱得活力四射氣場鮮明,陸飛被他的青春氣息壓抑地有些沮喪,低下頭吐了口氣,暗罵了一句
頓了頓,又偏過臉問老沙:“你怎麼弄的這麼清楚?追那小子未遂,碰了軟釘子?”
“嘁,我對那種才沒有興趣。只不過這段時間經常來,偶然碰到過他們兩個在一起而已。”看到陸飛將信將疑的神情,老沙不耐煩地扯了扯圍巾,“真的,我想追的不是他,是另外一個人。”
陸飛挑起眉,問道:“哦?告訴我,是哪個孩子這麼倒黴?”
老沙笑罵著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後偷偷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角落。陸飛看過去,只見一個身材高挑俊挺的年輕服務生正拿著托盤收拾前一桌客人留下來的果殼。
那服務生低著臉龐,細碎的劉海垂落在眼前,但陸飛仍然能看到他英挺的鼻樑,下巴尖尖的,弧度優雅而且細膩,厚薄恰好的嘴唇很耐看,幾縷柔黑的頭髮襯得他面板更加白淨。
由於角度的原因,陸飛甚至能看到那服務生的睫毛,水墨畫般濃深含蓄的黑色,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顫著。
正巧這個時候有端著酒,西裝革履的成熟男士走到他面前,開口就是:“你好,有興趣和我聊一聊嗎?”
那西裝男其實很有氣質,可是服務生愣是沒抬頭看他一眼,自顧自的整理桌子,非常冷淡。
可是他越是這樣,就越能勾起別人的征服欲,果然,那個西裝男士更來勁了,窮追不捨地問:“你是新來的嗎?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能有這個榮幸請你喝杯酒嗎?”
對方追求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可是那個服務生不知是神經太大條還是為人太直白,竟是頭也不抬地就丟出了一句:“我不是GAY,只是來這裡打工的。”
西裝男好涵養地笑了笑,又問:“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請你喝一杯酒,務必賞個臉吧。”
“……”那服務生收拾完桌子,終於抬起頭來,第一次看了那西裝男一眼,然後冷冷道,“不用了,我沒興趣。”
西裝男見敗局已定,也不好再糾纏下去,還是很有風度地微笑了一下,訕訕地便又離開了。只是在一旁看好戲的陸飛,卻在那服務生抬起臉的那一刻徹底僵住——
這他媽的,不是那天招聘會上請自己幫忙打傘的那個汪精衛嗎?
他為了確定自己沒看錯人,特地打量了一下那服務生的右手,果然見到他包著厚厚的紗布,不由地嘴角陣陣抽搐,世界真是太小了,不過這孩子也不容易,工作還沒著落,晚上
還得在同性戀酒吧打工賺錢,日子過得這樣勤儉,估計是個家庭負擔沉重的待就業大學畢業生吧?
可是不管再怎麼說,這小子也不是個好搞定的主,他連那衣冠楚楚的西裝男都看不上,又怎麼可能會看上老沙。所以陸飛沉默了一會兒,轉過頭問老沙:
“你確定要釣他?”
老沙倒是胸有成竹,還反問:“有什麼問題嗎?”
陸飛頓了頓,最終還是很深沉地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包含著很複雜的東西,然後他拍了拍老沙的肩,說:“好吧,沒問題,我祝你好運。”
老沙的人不壞,就是有些時候實在太傻。
就算癩蛤蟆再怎麼想吃天鵝肉,也不該奢望到這一份上。人家美少年又不是瞎子,也不是關愛中老年人群社群義工,更不是愛心志願者,你又沒錢又沒長相,人家憑什麼跟你走?
可是老沙好像讀出了陸飛笑容裡耐人尋味的意思。他眯起眼睛,對陸飛說:“怎麼,你不信我?”
陸飛笑道:“你能說服我信你嗎?”
老沙嘖嘖嘴,道:“少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