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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兒可以一直這麼纏綿地吻下去。

鐘聲將沉醉於對方親吻的年輕警探徹底喚醒。一把推開身前的男人,他吁吁氣喘著遠遠跳開幾步,確認不會再被對方摟進懷裡後大聲嚷了起來:“你他媽怎麼解釋剛才你對我的……襲擊?”

“襲擊?”修長冰冷的手指滑過唇角,輕輕拭去沾於其上的唾液,康泊一臉戲謔笑意地問,“你哪兒受傷了嗎?”

“你他媽裝什麼!”見對方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角,褚畫抬起手背,在嘴上重重摩擦了兩下,“你剛才吻了我!”

“可你剛才的反應分明不像是心懷牴觸,相反倒甘之如飴得很。”康泊重又將手杖拄於手中,微笑說,“這個吻就當是我獻給你的情書。”

“狗屁!”這小子開始發脾氣了。像個守身多年卻一朝遭到侵犯的純潔娘們似的,怒火填膺,氣急敗壞。對於這個猝然而來的親吻,年輕警探毫無疑問地感到懊惱不已——但更多的不是氣惱對方,而是懊喪自己。“我不過打碎了你的一個面具,你居然就趁人之危!”

“一物換一物,”康泊以一個理所應當地表情回答說,“很公平。”

“不……”褚畫板著張怒意彰顯的臉,忽而眼眸一轉掃向了旁處——接著,他將手放在了一隻裝飾架上的巨大陶罐上。溟濛不清的豆黃色燈光下,好看的黑眼睛驀然發出勾魂攝魄的光芒,像海底的石芝那樣翠碧可人,熠熠生輝;也像貓。將怒容換作一副勾人的笑眼,他說,“我的親吻價值連城,你那隻破面具抵不了,至少這樣才行——”

隨隨便便地用手一推,那隻陶罐就砸在了地上,碎了。

像惡作劇得逞的少年那樣笑遂顏開。年紀不小的警探先生咧出了唇角邊可愛極了的梨渦,攤了攤手,以個慶賀般的快樂聲音道,“Bravo。”

這個刻意激怒對方的行為似乎奏效了,屋子的主人朝那地原色的陶瓷碎片微微傾下了臉,投去的目光像一束黎明前殘存的月光。

不少時間後他才抬起了眼眸,問向這個當著自己面撒野了的客人說,“這樣就夠了?”

“我想……”褚畫聳了聳肩膀,頗顯孩子氣地努了努嘴,“還行。”

“不,不夠,”一臉沉默地拄著柺杖緩緩行出幾步,康泊從一種十分嚴肅的神情中超脫出來,突然望著對方笑了,“你值更多。”

他以擊打高爾夫球那樣的姿勢握著手杖,跛著腳步移動,將一排又一排擺有陶藝品與古董的架子打翻在地。小型的茶具,中型的花瓶,乃至大型的人像,連同有些架子上飾有的水晶玻璃全都摔在了地上,發出此起彼伏、四分五裂的震耳聲響。

簡直像首瘋狂的交響樂。

褚畫不得不抬手抵擋,以防止四綻的玻璃碎片像驚濺的水花一樣濺到自己臉上。

這個靜謐的午夜就這麼被劃破了臉面,血肉模糊。艾琳聽見了這個可怕的響聲,趕緊端著手中的獵槍跑了來——還未邁入門內,垂著一綹褐發的美麗男人便衝著她大喊,“艾琳,我要音樂!”

唱機中飄出了由大型管風琴演奏的教堂音樂。在這安寧又肅穆的旋律聲中,康泊踏準著每一個節拍地揮舞起手中的銀杖,砸碎了書房裡所有書架、花架或者別的什麼裝飾架上的陶藝品,轉眼已是一地為颶風席捲般的狼藉。

再沒有可以毀壞的陶藝品後,他坐上了書桌。微側著身子與頭顱,脖頸纖長優雅如同天鵝的頸項,淡褐色的頭髮從腦後的馬尾中散出不少,有些凌亂地垂於那俊美削瘦的頰邊,卻絲毫顯不出他的狼狽。他像剛剛經歷了性高潮一樣汗流氣喘,額頭沁出了些珍珠似的汗珠,眼眶部分的血色更見濃重,似把他的眼白都浸潤了。

極致蒼白的面板此刻熒熒發光,唇色似飲了血般鮮紅欲滴。康泊伸出同樣顏色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向怔立於不遠處的褚畫隱隱一笑,“這樣才夠。”

這個男人的眼神赤裸妖嬈得像個娼婦,彷彿要剝盡對方的衣服。

“你……”年輕警探呆立原地,微微開啟著嘴唇。他怔了半晌才緩過神來,朝對方擲出一聲就頭也不回地走了,“你簡直是個……是個怪物……”

然而沒走出多遠,又踏著匆匆的腳步折了回來

“很顯然,你是個怪物!”褚畫看上去莫名的憤怒,隔空指點著男人的鼻子道,“你是變態,是畸形,是永不可被治癒的精神病患者!你還是兇手,這點我確信無疑!”

他又折返而去,可沒過一會兒居然再一次折了回來,“我知道你到底打得什麼主意!你挖掘我的傷疤!你揭露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