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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褚畫無意於成為一個小女孩的救世主,或者一座象牙像的皮格馬利翁②。

他只想成為她的哥哥,她的親人。

※ ※ ※

韓驍走後,褚畫覺得氣悶又委屈,那個會像傍晚逗留於天邊的暮色那樣逗留於他家門外的情人已經一去不返了。李曼琪才是這段感情中的插足者,但現在蠕蟲一般見不得光的人,是他。

這種令人脾胃不適的情緒一直延續到第二天,褚畫在翻看一些古早的卷宗時,他的搭檔屠宇鳴適時遞上了薯條與熱狗。

褚畫是漢堡、熱狗與匹薩的忠實擁簇。這類高熱量與高脂肪的垃圾食品常常讓他覺得心情愉快而且精力充沛,但今天的他噎了一肚子悶氣,毫無進食的胃口。他擺擺手,稍稍往旁側移了移纖細如女人的腰肢,連自己也不信地隨口胡謅說,“我在節食。”

“你在吃醋。”屠宇鳴是警局裡僅有的幾個知道韓驍和褚畫那點破事兒的人。兩年前一場抓捕嫌犯的行動中,他的左邊臉頰因由爆破的“親吻”而遺留下一塊觸目驚心的疤痕,致使他那份直鼻深目的英俊從此蕩然無存。這個疤臉男人滿目不屑地扭了扭頭,鼻腔裡嗤出一聲,“男人節個屁食!”

沒有等來對方的回答,屠宇鳴頓了頓,自個兒又問,“你怎麼翻起以前的卷宗來了?”

“我想讓那些枉死於變態殺人狂手下的人沉冤昭雪。”禇畫冷聲冷氣地扔出一句話,這一瞬間他心裡想的是建功立業,飛黃騰達,讓韓驍和他那個嬌嫩欲滴的未婚妻都下地獄去吧!

“這類案子往往逃不脫兩個下場:變態殺手的突然銷聲匿跡而淡出公眾的視野;或者警方拒絕承認抓錯了真兇而宣告結案。那些當時沒將兇手繩之以法的案子或許永遠也破不了。”這張與英俊全然沾不上邊的面孔突然擠出一個挺陰森的笑容,屠宇鳴壓低了音量說,“怎麼樣?想不想看看韓驍的那個卷宗。”

作者有話要說:①Le Papillon,法國電影《蝴蝶》的同名主題曲;②皮格馬利翁,愛上自己親手雕繪的象牙少女像的塞普勒斯國王。

3、蝴蝶紋身(3)

剛認識那陣子屠宇鳴對褚畫看不太過眼。

他意外地發現了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新搭檔是個同性戀,感覺挺噁心,於是一直在背地裡叫他“娘們”。

自視甚高的男人同樣對於所謂的“警校精英”嗤之以鼻,覺得這“娘們”不過比別的警察略帶偶像氣質——笑起來眼似月牙面露梨渦,背脊連同腰桿挺拔得好似一支旗艦上的桅杆,面板細膩的像玉蘭,手指細長的又像花梗……握著另一個男人的口口還湊合,握槍?

實在太強人所難。

然而兩人搭檔後沒多久的一次押解囚犯的任務徹底改變了一切。

當時褚畫負責駕車,他的搭檔與獄警於後座一左一右地看押犯人。驅車至邊遠郊區的路上屠宇鳴突犯煙癮,當即不管不顧地下車去往休息站買菸。那個犯有數宗一級謀殺罪的傢伙手臂粗壯,身材高大,腦後扎著個油光光的小辮兒,滿身怪異的圖騰模樣的紋身,像在整張面板上繪作了一個蓊蔚的雨林。趁著只有一人看守的短短空檔,他不為人注意地折斷了自己的拇指,從手銬中逃脫而出。

那強壯高大又嗜血的南美男人像蟄伏的毒蟲突然甦醒一般,突然撲向坐於一旁正開著狎暱玩笑的獄警,精準地伸出兩隻指頭戳進他的眼窩,摳出了一雙還掛著眼神經的溼淋淋的眼球。駕駛座上的褚畫不及反應,便被揪起衣領狠命撞向了擋風玻璃,一下接著一下——擋風玻璃上出現了螺旋形的碎紋,濺出頭顱的血觸目驚心。不單被奪走了意識,他還被奪走了配槍。

那個瞎了的獄警推開車門呼叫支援的剎那,被惱羞成怒的犯人轟爆了腦袋。不遠處的屠宇鳴扔掉了手中未吸幾口的煙,拔槍就向逃犯射擊。誰也沒打中誰的一番槍戰過後,扔掉了一發子彈不剩的格洛克18型,兇徒拔腿狂奔。他肯定會後悔沒趁有子彈的時候往那個滿臉是血的年輕警探腦袋上補上一槍——因為那個滿臉是血的年輕警探居然為槍聲自昏迷狀態中喚醒,落地下車,追了他整整五個街區的路程。

十來分鐘後才氣喘吁吁追趕上來的屠宇鳴看見了這樣一幕地上斷了一根粗及男人手臂的木棍,斑斑點點的血跡濺得到處都是。殊死一搏的逃犯倒於地上,已經氣息奄奄,年輕警探也沒好到哪裡去。

頭顱上的撞傷至少得縫二十針,那張挺俊俏的臉上佈滿血汙,除卻眼白依然分明,五官早都看不真切了。褚畫一面抽出犯人的鞋帶和褲帶對他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