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陌生的模樣漂亮的年輕警探,刻意作出一臉的大驚小怪,媚笑著問,“很少有人用這個字眼作名字。所以,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猜,你的父親是畫家?”
“不,我的母親是刺青師。”
向萊是這個“帝宮”裡的“克列奧帕特拉”,也是康泊的秘密情人,之一。
直到對方一臉痴迷地談論起康泊,褚畫才意識到屠宇鳴帶他來這兒查的不是牛郎謀殺案,而是自己與韓驍打賭的那件案子。
本來向萊也有可能成為第十三個受害的女人。
正當那個迷戀自己女主人的絕望男僕用冰錐扎向她的咽喉時,韓驍出現了。
“他坐在角落的陰影裡,對,就坐在那個地方!”抬起渾圓的胳膊,“彷彿與這裡的噪雜汙濁渾然無關。拄著一根銀色的金屬手杖,就這麼直直地注視著我。”向萊一臉痴色地“咯咯”生笑,“他真是帥極了!”
脫衣舞女的說詞沒有提供任何確實又有用的訊息,她從頭至尾只是不遺餘力地褒揚著康泊的英俊與魅力,事實上長達一小時的對話裡,屠宇鳴和褚畫發現自己根本插不上話。
“他的面板非常白,白得有些駭人,好像常年深埋地底那般泛出淡淡的茄色……他的手指非常美,美得也有些駭人,就好像……好像……”向萊苦思冥想試圖找一個合適的比喻,後來她想到了,“好像一根根修長的凍肉!”女人似乎對自己的比喻很得意,搖晃著屁股說,“沒錯,就是凍肉!”
褚畫翻著眼兒朝身旁的屠宇鳴瞥了瞥,女人果然是種容易盲目陷入愛情的生物。哪怕她們所憧憬嚮往的愛情,充滿著圓葉茅膏菜①對於蝴蝶的致命危險。
“他不是那種醜陋的、行走姿勢怪異而顛簸的瘸子。他緩慢行走的樣子非常性感,你難以想象,一個跛足的男人可以擁有這樣優雅的行走姿態。”向萊憑空拋著媚眼兒,扭著圓碩的屁股笑了起來,“而且康泊不是異性戀者。他上過我,也上過我的弟弟,向笛。”
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褚畫倒有了一個有趣的發現——屠宇鳴那張混凝土般超拔硬朗的面孔上,出現了一點點土崩瓦解的徵兆。
女人對這種細微的面部表情變化毫無察覺,她繼續挑著狹長的鳳眼說,“向笛向你問好,他說他很懷念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夜晚。還說下次可以不向你收費——”
“夠了!為什麼不說些與案情有關的?!”
屠宇鳴急著撇清與那個名叫“向笛”的牛郎的關係,褚畫反倒頗為大度地笑了,說,“我並不意外。”
搭檔的淡然處之反倒成了火上澆油,屠宇鳴愈加著急於辯解,一下子扯大了嗓門,“那是個……是個意外!總而言之,絕非我的本意!”
褚畫笑得更顯,唇角處那似隱似現的梨渦裡像盛了蜜糖,眯彎了的月牙眼裡滿是諧趣的光暈。這些日子來難得的好心情讓他與初識的脫衣舞女碰了個杯,促狹地朝面紅耳赤的搭檔睃去一眼,“他很害羞。”
“我本來只是查案,可是天太黑!他長得矮小又穿著女裝,我以為是個……是個女人。身為男人又孤身一人,有些時候確實需要找點樂子……”
“你根本沒必要和我解釋。”褚畫往嘴裡灌進一大口啤酒,然後掉轉過頭對一臉三八神情的向萊說,“我早知道他是個gay——他曾經想上我。”
“去你媽!”活像個被抓包了的現行犯,屠宇鳴打顫著嚷出聲音,“上你媽還差不多,上你?”
“刻意扯大嗓門是因為心虛,他真的想上我。”褚畫往嘴裡扔進兩粒油炸乳酪球,隨後又模樣可愛地眨眨眼睛,“有陣子我發現,你僅僅望著我就會勃起,實在教我受寵若驚。”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
“老朋友,我明白,”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好像頗顯善解人意地說,“那只是勃起,並非愛情。”
“好吧。好吧。該死的我承認。”無可奈何的男人胡亂地抓了抓頭皮,他確實曾經想過要上他,甚至莫名地望著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老二,但那可怕的念頭須臾即滅,早就被時光拋諸腦後了。“那是因為出了那次押解的岔子後,你的大度與擔當讓我一時意亂情迷,想到了‘以身相許’!”
褚畫毫無遮攔地拍桌大笑,梨渦若隱若現,一口齊整白牙。
屠宇鳴從苦於招架的懊喪中緩過神來,瞥眼看向了同樣笑個不住的向萊,虎著張臉問,“我不是想念你的弟弟——不過,他人呢?”
姐弟倆居然在同一個地方出賣自己的肉體。
“向笛似乎結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