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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韓驍十分興奮,興奮得瘋了一樣,他能讓這個素來自持優雅的男人出乖露醜,尤其還是在自己的情人面前。

“是你自己選擇送上門來!你這個愚蠢的傢伙!”韓驍掄起手上的鐵器狠狠砸向康泊,這個破舊凌亂的地方多得是行兇的兇器,他選了個最能為對方帶去痛苦的傢伙——一根生鏽的、長有根根尖稜的鐵條。

又一下不遺餘力的重擊,似受脊杖酷刑的男人不得不用手撐住了地面。這個跪地的姿勢如何算不得從容,可即使放下了慣常的蕾絲和綢緞,簡單的白布襯衣也掩不住他的俊美優雅。

鏽鐵條拔起的時候,他的後背洇出了紅色。

“我很抱歉……”康泊試圖站起身往前走,可還沒踉蹌著前行兩步,又被韓驍一下掄臂砸倒在地,這一次他摔出近兩米,還吐了口血,“為你所遭受的夢魘……”

“你不是能洞察一切麼,為什麼沒有聽出我根本不想獲得你的治療!我只要你死……你真該去死!”對方的示弱讓韓驍愈加得意,他現在可以肆意折磨這對情人,甚至操控著他們的生死。他亦步亦趨於對方身後,手腳並用,一面接連狠踹跪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一面又揮著鐵條擊打他的後背——白襯衣很快就洇滿了鮮血,康泊勉強從地上支起上身,扶著牆壁向褚畫所在的方向靠近,卻承受不住韓驍的再次重擊重又跪在了地上。

褚畫手腳都被捆了住,只能眼睜睜地衝著韓驍大嚷,“你他媽快住手!別再打了……你他媽別再打了!”

“他在你眼裡很優雅嗎!很迷人嗎!”毆打褚畫讓他愈加憤怒,毆打康泊卻讓他爽透了。這個男人痴迷於這種戲劇化的自我表演,更為自己佔據了絕對的支配地位而感膨脹。每一下對情敵的毆打都讓他感到更為自信和暢快,他像是陶醉於交響樂的指揮家,像是沉湎於繪畫的執筆者,一刻不願停止暴行,總警監先生指著康泊,面向褚畫瘋狂大笑起來,“他就像條狗一樣跪伏在我的眼前,一條軟弱的、無力的瘸狗!”

“可不可以放了他……”康泊努力支撐起身體,仍堅持不懈地向著情人所在的方向移動。他的口角溢著血沫,每說一個字都似剖心剜肺艱難與疼痛,“這就好比那個著名的實驗still face①……你的情人並沒有、沒有愛上我……他只是容易忽視自己早已熟悉……熟悉的親人而被陌生人吸引,恰如一個嬰孩一般……”

“狗屁!鬼扯!”看見康泊竟打算用撇清自己的方式拯救自己,褚畫紅著眼睛大聲否認,“我愛你!我知道我愛你……”

“我本來還怕你怕得要哭,可你卻是來求饒的嗎!”掐著的嗓子時男時女,這是個穿著破爛粉紅色連衣長裙的男人。理智死去了,徹徹底底的。他於瘋狂的泥沼越陷越深,手舞足蹈,覆頂之沒,“我本打算如果你試圖用語言催眠我,我就刺穿耳膜與你同歸於盡,但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褚畫看見康泊一直在試圖向自己靠近,卻一次次又被隨其身後的韓驍打倒在地。淡棕色長髮凌亂垂散,那玫瑰花瓣似的紅唇邊也有血跡。他們隔著幾步之遙的距離注視對方,他的肌膚看來仍然慘白冰冷,目光卻似兩道熔岩,帶著足以摧毀一切的熱度。

扔掉手中幾乎已變了形的鏽鐵條,總警監先生拔出手槍點了點屋中的四個男人,衝舊情人勾起陰鷙一笑,“你們的深情讓我感動,可這兒有四個受劫持的人,都是一團糟。如果我能放走你們當中兩個人,而將另外兩個立刻殺死。不如就由正義的你來選擇一下,誰生,誰死。”

“那還用選擇嗎?”幾乎不假思索,褚畫馬上以一副厚臉皮的模樣介面回答,“當然是放走我和康泊!我們還有好多話要說,好多愛要做——”

韓驍一轉身一抬手便又要朝向笛開槍,幸而褚畫及時大喊將其止了住。

“你個王八蛋!住手!住手!”這個殘忍變態的傢伙絕不是開玩笑,他真的會當著自己的面殺掉已經傷痕累累的向笛和那個有錢人家的小子。褚畫咬著牙想了一下,掉過臉望著康泊好一會兒,突然就那麼紅了眼眶,“我是警察,”他哽咽著說,“我是警察,拯救人質是我的天職,即使付出生命也理所應當。可是你不一樣,你不該被我牽扯進來……你願……願不願意……”

警探先生已經做出了選擇,只等對方的回答。而康泊又向著自己的情人移動了一些距離,微笑說,Yes,I do。

他現在很糟,紅唇白膚的美麗依舊,卻盡失往日優雅。然而那雙仿似淵洞的眼睛竟頭一回有了明澈的意味。仍然跪在地上,他的神態如此認真,就像在神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