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反常行為讓他深感不安。兩臂張開,警探先生仰頭倒向了自己的大床,嘴裡輕輕嘀咕出聲,“我好像知道了‘雨衣殺手’的真實身份……可這簡直荒謬得可以……怎麼可能是他……”
座鐘還握於指間,男人俯□去向四仰八叉躺於床上的傢伙靠近,以挺拔的鼻峰輕撩輕撥著他的臉頰問,“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不,不需要你插手。我可是警察,我自己能處理妥當。”調整了一下幾乎霸佔了整張床的睡姿。讓對方坐在了床上,自己則窩起身子鑽進他的懷裡,“今晚留下嗎?”
“如果我留下,你的小妹妹就會尖叫……”康泊順勢傾下了臉,邊續續親吻著褚畫的臉頰、耳廓,邊說,“甚至會用一些過激的行為來引起你的注意……”
兩個男人親吻、分開,又親吻在了一起。褚畫有些懵然,抬著尖尖的下巴問,“……過激的行為?”
“比如驚叫、哭泣、自傷行為乃至隨之而來的謊言……”儘管正熱烈親吻著懷裡的情人,但男人聽見了半掩的房門外傳來一個極為細微的聲響,那對淡色的瞳仁也隨之瞥往了門外,“既然你說她曾受到繼父的性侵害,那就極有可能存在創傷後的應激障礙,我想她現在迫切需要的是專業的治療……”
“我不想談這個問題。”臉色不算太陰,但拒絕之意斬釘截鐵,“瑪麗蓮或許確實不太健康,可我不能拋棄她,我得把她留在身邊好好照顧……”
“我想我得走了。”沒有追索這個會導致不快的話題,康泊將手中座鐘的鐘面朝褚畫示意一下,隨即放回床頭。
“十一點二十五分,”警探先生順著對方手勢看了看時間,又攬起情人的脖子向他靠近,“可我今天想讓你留下……”把臉埋向對方的頸窩,他睏倦地闔起眼睛,聲音聽來也十分疲憊,“I‘ve lost my wings……我本該在槍林彈雨裡偵破兇案,抓捕罪犯,結果卻成了揹著蝸牛殼的膽小鬼——”
他打斷了他的話。
“嗨,我見過你撒野的樣子——那可真叫人夠嗆,誰也不能把那樣的你逐出天空……”捧過那張俊俏的臉,深深凝視起他的眼睛,用自己滿含笑意的目光為他驅散眸底的迷茫,“你不會在那個地方待上太久的時間……”
唇被堵了上,整個人被溫柔抱於懷中。褚畫一面陶然醉溺於康泊的親吻,一面又聽見他對自己說了些什麼——聲音如此低沉魅惑,嘴唇又如此溫存柔軟,倦意就這麼來得教人猝不及防。
褚畫很快便闔上了眼睛,順從地睡著了。
夜風揭開窗簾的一角,好讓月光偷偷向裡張望。一個男人坐在床上,懷裡枕著另一個。
這個壓根看不出年紀的男人好似一個俊美的遊魂,淡棕色的微卷長髮散於肩頭,月光下面板蒼白得幾近透明,唇卻像染著血。而枕在他懷裡的年輕人看來已入夢鄉,柔軟烏黑的劉海搭在額前,呼吸十分安穩,睡顏寧靜安詳得像個安琪兒。
“你在門外很久了。”
聽見男人的聲音,偷窺於門外已有那麼一會兒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把你手中的刀收好,”挺拔的脊背此刻微微彎曲,康泊低低頜首,目光始終溫柔地描摹在情人的臉上。沒有朝進門來的小女孩投去一眼,但他似乎早已將她看了個清楚,笑著說,“我可不願對一位可愛的小姐動粗。”
“你不會這麼做的,”擎著尖刀的手背在身後,小女孩任性地向著對方近前幾步,神態挺得意地補充,“褚畫會生氣的。”
“哈,”男人笑出一聲,“我會。我保證。”
“可是如果你打我,我就會尖叫,”瑪麗蓮聽話地放下了那把曾扎入韓驍大腿的刀子,卻嘟著小嘴說,“褚畫會被吵醒的。”
“他看來像是睡著了,其實卻是陷入了最深層次的催眠狀態。”指尖輕輕擦摩那張睡意深沉的漂亮臉龐,又說,“隨你怎麼尖叫,他也不會醒來。”
“這怎麼可能呢!你是怎麼做到的?”瑪麗蓮十分吃驚,將兩隻眼睛瞪得又圓又大,直直望著對方。
“催眠的成因很複雜,同時也因人而異。但大抵來說人腦的神經系統就像耶利哥城③,可以堅不可摧,也可以一夕崩毀。”讓懷中的小子安然躺平在床,男人拄著手杖站起了身,慢慢朝小女孩走了過去,“對不起,這對你來說太難理解了。”
作者有話要說:①這是《羅密歐與朱麗葉》中羅密歐第一次見到朱麗葉時說的話,稍作改動;②原話是拜倫說的:“男人是怪物,女人是尤物。”
③引用於《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