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4部分

“可幾乎這裡每一個人都能證明,你有殺人動機,你不止一次地揚言要殺了他。”韓驍聳了聳肩,搖頭說,“甚至就在昨天下午你妹妹的葬禮上,你還和死者大打出手,威脅要奪去他的生命……”

“昨兒夜裡我和一個賣藝街頭的流浪漢睡在一塊兒,一直睡到今天早上,你們找到他就能證明我與此案無關……”

“這小子他媽的飢渴到和流浪漢也做——”一旁的史培東神情猥瑣地笑嘻嘻插嘴,卻驀然收了話音,因為一張張陰霾多疑的臉孔後現出一道光亮——那是沒幾天就將退休的老局長霍默爾。

“我沾不得酒精,昨天確實喝多了……那地方挺陌生,那流浪漢的模樣我不能保證還能完全回憶清楚……”比起對方以局長的身份出聲支援,褚畫此刻更迫切需要的是來自長輩的信任眼神,他無比懇切望著霍默爾,一再重複,“但是就在橋洞下面,我鑽進了他的睡袋,和他睡了一整個晚上……”

可老人的表情看來就似天際盡頭的幻象,氤氳不清,說不清是信或不信。

命人從辦公室取來珍藏的酒,韓驍走了上前,拔出瓶口的軟木塞,將酒瓶遞在了褚畫眼前。

“酒後衝動殺人的事件屢見不鮮,何況你本身就有相當嚴重的飲酒問題,你會在醉後完全失控,行為不受意識控制——這點我和你同在警察學校時就已經有所領教。”他笑笑說,“如果你想證明自己不會酒後失控殺人,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喝下這瓶酒。我想這無疑是最行之有效的解釋。”

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陣陣顫慄,面對連霍默爾和屠宇鳴都不再信任的目光,褚畫伸手觸向酒瓶,才剛一接觸就觸電般縮了回來——他深知酒精於血管興風作浪後的自己將會多麼失態,這場豪賭必輸無疑。

“我們共事那麼久,難道你都不能相信我……”抬臉望著曾經無比親密的搭檔和無比慈愛的長輩,他泛紅著眼眶,搖了搖頭,“我真的……真的沒有殺人……”

放下手中的酒瓶,韓驍帶著勝利般的笑容,鼓了鼓掌。

“我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涉嫌謀殺潘彼得,或者更簡單明瞭地說,”頓了頓,總警監先生繼續說,“我們懷疑你就是兇手。”

※ ※ ※

所有的偵查結果都對褚畫不利,留於窗臺花架的足跡與他右側後跟一貫磨損的鞋完全吻合,狗仔潘彼得手中還握有一根烏黑柔軟的發,DNA化驗結果證實也是他的頭髮。

每當他想交睫睡去,坐於身前的警察就會朝他的臉孔潑上冰水,逼得他不得不重新睜大雙眼。又累又乏,壓於肩頭的疲倦重抵千斤,他感到自己像縴夫,像墾殖者。明明手腳俱被銬著動彈不得,身體卻體會到了比跋涉萬里更強烈的痛苦。

儘管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他,冰冷的審訊室裡,連續十六個小時的審訊之後,褚畫仍然不肯為子虛烏有的罪名點頭。

換了一輪新的審訊者,馬小川和史培東坐在了褚畫的對面。這對深諳刑訊套路的搭檔,其中一人而今不時為蜘蛛毒液留下的勃起疼痛所困擾,滿腹怨恨正待發洩;而另一個自被總警監先生教訓過一頓後,再也不敢違抗對方的命令。

“我們知道是你乾的,所有的證據都掌握在我們手上!你如果現在對你的罪行供認不諱,至少還能在陪審團面前留下個好印象——”

“滾你媽!少跟我來你們唬人的這一套!我他媽是警察,不是兇手!我沒有殺人!”

“潘彼得的鄰居證實了你曾堵在他家門口要給他教訓,他偷拍你並讓你的隱私散佈了全警局,他騷擾你棺木中的小妹妹,這一切都讓你怒不可遏,想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我當時在氣頭上,那只是做不得數的氣話——”

“很顯然,你也在氣頭上殺了那個狗仔?”

“要我說多少次!我他媽沒有殺人!”儘管雙手被銬,褚畫仍情緒激動地捶打著桌子,坐著的椅子重重幾下敲擊地面,發出同樣憤怒的喊聲,“你們去找那個睡在橋洞下演奏風琴的傢伙,他能證明我的清白!”

“我們找過了,可那個橋洞下面沒有人。出於同事之誼,我奉勸你還是自己坦承為好——你也是警察,你該知道在警局裡‘人權’從來都是狗屁,我們有的是殘酷的法子迫使你招供!”

褚畫當然對即將到來的一切心知肚明。他只負責出生冒死地抓人,而刑訊逼供卻是史培東這些傢伙的拿手絕活。即使從不親自刑訊犯人,那些慘烈的刑訊過程卻常讓他義憤填膺。更令人嘖然稱奇的是,哪怕意志最堅韌的罪犯或者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