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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最低限度,把我送去精神病院保住一條命。我之前精神狀態就不好,姓陸的挑不出什麼毛病。本來這事就算過去了。後來邊遠又拿了什麼證據,這次姓陸的給整慘了,連同上一次的事,就下去了,要沒這幾年上面有新動作,他還起不來。”

“是姓陸的派人殺了阮冬寧,繼而害你的?是不是?”

戴群山臉色難看,“我也以為是……不過,還真不是。當時大家也都以為是他害我的,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可是證據太難找了,最後的結論,只可能是我自己殺的。”戴群山說到這裡,頓了頓,眼神屬於放空狀態,隨即苦笑,“我在精神病院裡呆過一陣,差不多就是個武瘋子,每天得用大量鎮靜劑,差點兒就過電了,有個軍醫的鼻樑都被我打斷了。那時候邊遠上面開始籌建七組,邊遠是主要幹事,他負責到處拉人幹活,聽說一開始,還真有死刑犯也收進來的。這樣,他把我也撈出去了。”

楊立中擠到他旁邊躺下,伸手去摸了摸戴群山的臉,“精神病院的事,沒怎麼聽你提過。”

“不想提。”

“嗯,那就不提。”

“我剛剛到七組那會兒,也的確是個危險分子。第一次出任務,是邊遠帶的,結果我先動了手,殺紅了眼,差點把邊遠也做掉。”戴群山回頭看楊立中,“你別害怕,我現在不這樣了。”

“我沒害怕,我只是……”楊立中沒好意思說,但是眼神裡蘊含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於是戴群山突然就覺得委屈纏綿了,他拱了拱,像個小男孩似的縮在楊立中懷裡,繼續往下說:“七組不接外面的單子,我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很嗜血,陸陸續續接過一些外單。最便宜的單子,才收了五美元,當時主要在國外走動,一犯了事情,邊遠滿世界找我。我都覺得那時候要換了我是他,可能一槍轟掉了事,我太能折騰了。”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半晌,楊立中道:“你現在還覺得是你殺了阮冬寧?”

戴群山起身往樓上走,“不早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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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們一貫很忙,最近這段時間,卻是閒出屁來。無他,邊遠還在醫院裡躺著,就是邊遠出院了,因為處於敏感時期,七組的所有工作都暫時停了下來,一切要等國安那邊出結果。戴群山、楊立中、A都被先後調查了一番,例行公事,並不很深入。

楊立中突然提出來,要去看看阮冬寧。

戴群山也想去看看,畢竟這麼多年了,再怎麼難以面對,也醞釀了足夠的勇氣可以去面對,尤其當邊遠說殺人兇手並非自己。困在他心中的迷霧更加濃重神秘,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陰冷蕭殺。

天氣已經轉涼,阮冬寧的老家在西北,到了那邊景緻更加不同於沿海。如今的墳地都集中管理,購買墓地樹立墓碑,錢要交夠年份,到了時間不續費,就給你把墳挖掉了。饒是如此,墓地還是顯得荒涼,不像電視電影裡放出來那邊綠草成茵,漂亮的大理石上雕刻著華麗的墓誌銘,佔地好幾平米。阮冬寧的墓碑是他父母立的,所以上面是紅漆剝蝕的幾個字:“愛子阮冬寧之墓”,下面有落款,寫著父母的名字,最後第二個字“泣”,特別刺眼。阮冬寧是家中獨子,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或許連墓碑上刻什麼字,都是採納別人的意見,那是一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故事。

戴群山看到這些字,眼睛瞬間就紅了。他把一束白玫瑰放在墓碑前,然後蹲下來,靠過去,頭抵著石碑。

楊立中默默地立在他身後,最後索性走開去,想留點私人空間給戴群山。——也許戴群山有些話想單獨和阮冬寧講。

過了好一陣,戴群山吸了吸鼻子走過來。

“好了?”

戴群山點點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兩個人坐進車裡,戴群山道:“我以前經歷過很多次的反覆,一開始,的確認為是自己殺他的,後來清醒過來,又疑惑。等我被送進精神病院,有一度我覺得肯定是有人要害我。我恨我爸爸不來救我。等邊遠把我撈出來,我在七組殺了那麼多不認識的人以後,慢慢的,我相信真的是我做的。”

“現在呢,你有疑問了?”

“其實,誰殺死他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對我來說,這就是一個不解之謎。但是很顯然,有人用他的死,達成了某種目的。他的死,讓所有的矛頭對準姓陸的,我爸爸失去了兒子,這個兒子生不如死,前途盡毀,活著簡直不如死了的好。無論姓陸的如何堅不可摧,感情的天平終於壓向了不幸的一方。”

楊立中靜靜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