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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有那麼一瞬間,童樂想殺了他。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童樂衝過去推著他的心口撞向了落地窗。二十四層的高度,足夠把你送向地獄。玻璃窗碰的一聲巨響,卻沒有碎,拳頭緊緊地攥著他的領口。

童樂從玻璃裡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頭髮貼在額頭上,一張慘白的臉像個從來沒有見過陽光的囚犯。渾身溼漉漉的,眼裡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狼狽的樣子讓人不忍心再看下去。

童樂抬頭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這就是自己愛的人嗎?不是吧,是自己愛錯了,還是他變了。還是——自己從一開始愛的不過是自己想象的人。

“我根本就沒愛過你,從來沒有。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是你追著我,隨便說幾句話你就滿足了。比外面的女人好對付多了,不要鑽石不要房子不要車子————讓你走,也不會糾纏。”

“那些照片是你寄給我的?為了讓我乖乖的離開。你明知道我一直在內疚讓你被退學————所以————”童樂輕笑了一聲,鬆開了手。轉身離開,帶著一點灑脫。就像那夜他站在學校的樹林外,看著那兩隻偷食禁果的鳥兒,一開始的故事就沒有自己。

唐律,我該恨你吧。可是為什麼到了現在,心裡卻還在給你找理由。一個人愛得太久,就會忘了自己。

童樂看了一眼桌上的支票,伸手拿了起來。為什麼不要?沒聽說過有那個中大獎的人拒絕領獎的。童樂把心掏空了最後不換回點什麼,他會倒下去的。他需要有什麼東西把空了的心填滿,哪怕是他不屑一顧的東西。

門的距離不過幾步遠,童樂像是在告別自己的前半生,莊嚴肅穆,告別那個天真的童樂,告別那份自認為純真的愛情。他告訴自己誰也不要怨恨,只是自己太天真,以為這世上還有人和自己一樣相信愛情。

出了門,童樂像個經過長途跋涉後終於走到目的地的異客,卸下了肩上的重擔,裝作無比的輕鬆。人生的第一課是放下。放下了那個魂牽夢繞的人,放下那份糾纏到死的心,童樂突然想起自己不過26歲。竟為了一個人掙扎了七年,捨不得的永遠是得不到的。童樂笑自己痴,笑自己傻,痴傻之後的竟是一片明朗。

“對,就是這樣,忘了他吧。別再想了,你才二十六歲。不值得!”一絲鹹鹹的味道滑進嘴裡,童樂舔了舔,用袖子把不成樣子的臉使勁擦一擦。擦到臉疼起來!

女人踩著一雙藍色的高跟鞋停在了童樂面前,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支票。彈了彈,對身後的警察說:“人贓俱獲。警察同志,你們該好好問問他這隻票是哪裡來的。”

“什麼?”童樂的腦子什麼都反應不過來。

“支票啊,你說這支票是哪裡來的?”女人似乎猜到童樂不會說似的,繼續趾高氣昂的說:“鉅額財產來歷不明罪會被判多久?你去警察局說吧。”

“我沒有!”聲音像是從腦子裡發出來,頭嗡嗡的直響。“你是故意的!”童樂忘記了從小父親的訓導,不可以打女孩子。他瘋了一樣撲過去,為什麼不可以打她?童樂恨,以前有多愛唐律現在就有多恨他。童樂做不到自己想的那般灑脫,他需要有一個人來為自己的心負責。

男人就可以這樣隨便拋棄嗎?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我只是愛上了一個人?就算愛錯了,也不可以這樣傷害我。童樂聽不見周圍的喊聲,渾身的力氣想要找一個發洩口。他抓住了一個人的手,狠狠地咬了上去。突然,啪的一聲。

童樂的臉甩向一邊,安靜了。沒了剛才的瘋狂,童樂粗重的喘氣聲迴盪在一樓的大廳裡。林思嘉依偎在唐律的懷裡,伴著細細的哭泣。童樂摸著被打得臉,像個輸了戰爭的俘虜,在敵人面前失掉了尊嚴。童樂後悔自己的衝動,該瀟灑的離開,告訴唐律就算沒有你我也可以過的很好。可是,他控制不住。那一瞬間,腦子裡只想和他們同歸於盡。

童樂茫然的被警察壓倒在地上,手臂扭曲到身後。一副冰涼的手銬死死地扣住手腕。然後被推上了警車,車窗被雨水打溼,映出的人影扭曲的像個醜陋的魔鬼。童樂張著嘴,望著窗外,那個魔鬼更加的恐怖。自己原來是這樣子的?

唐律和那個女人相依而望的畫面!童樂恍惚的看到了什麼,卻又看不清楚。整個過程像一幕鬧劇,童樂卻無意成了鬧劇的中心。

牢獄之災

警察局的觀察室裡,童樂坐在椅子上。低垂著腦袋,溼透了的衣服貼在身上很難受。審訊要在明天進行,所有的警察都回家了。童樂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其中一個他可以肯定是唐律的。審訊室的門開了,一個警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