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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或許是他的目光實在太過灼熱,到了連曲越也忽視不了的程度,所以曲越在彈奏完卡農的最後一個小結後只好停下來問他。

“你想學?”

“啊?”莊稼完全沒那心思,他連音樂課都沒上過幾次,哪敢奢望學什麼鋼琴啊!這些音樂啊藝術啊都是溫飽不愁的人學的,沒事陶冶陶冶情操什麼。他這種粗人就算了,學了也用不上,更加沒啥情操好撇。

於是他連忙表態:“不不不,我手粗的很,怕給弄壞了。”

曲越拉過他的手看了看:“手掌挺大的,手指也不短。放上去我看看。”說著就把莊稼的手指按在了琴鍵上。

“這個……”莊稼怎麼看都覺得不像樣子,那雪白的琴鍵和他粗糙的手指簡直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想拿下來,可還沒來得及動,就聽曲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說:“別動!”他就不敢動了。

“按在這裡……用指腹……”曲越把他僵硬的手指一個個按在對應的琴鍵上,首次耐著性子教人彈琴,教得卻是個連五線譜都看不來的傻小子。

要是董愛卿看到這幕,定會目瞪口呆大叫著這小子狗屎運了!有多少人倒貼著想曲越手把手教都求不來,這傻小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還是人曲越主動要求的,這不是踩狗屎了是什麼?

可此刻莊稼只覺得這小心翼翼的真是痛苦,想說算了吧,奈何曲越每次幫他調整姿勢湊近他,他一聞到那股甜甜苦苦的味道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然後曲越要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

竟然還真乖乖學起了這在他看來高雅又沒用的玩樣兒!

“音樂是要用靈魂去演奏去傾聽的,世界上再沒有別的能夠像音樂那樣純粹。”曲越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異常明亮,用著肯定萬分的語氣訴說著,好像他已經驗證過似的。

咋會沒有呢?一定是你還沒找到啊!

莊稼磕磕絆絆地依次按著“哆來咪”,心裡卻並不怎麼認同曲越的觀點。

一定有的,一定有的……

“錯了。”曲越提醒他。

“哦。”莊稼連忙改正。

“又錯了。”

“哦。”莊稼加倍小心。

“彈不好,今晚別睡了。”

“啊?”

如此這般,倆人竟就這樣在半夜三更一個教起了琴,一個學起了琴。

世事真是無常。

從那以後,每天晚上的睡前一小時就成了曲越的“鋼琴教學”時段了!

為了排解煩惱或者為了排解無聊,曲越對此事似乎格外熱衷。教莊稼彈琴某種意義上並非他的善心,只是因為他“想”這麼做。而一般曲越想做的事,他都能做到。

如果莊稼表現出不想學的慾望,他甚至會眼裡含著晦暗不清的閃光不動聲色地瞅著莊稼,直到那傻小子自己禁不住美色誘惑繳械投降——那樣無聲的注視,讓人覺得拒絕他就是自己的不知好歹,任何人都不會想要看到他失望的,莊稼自然也不能例外!

學就學唄,就當自個兒也陶冶了把情操,修個身養個性吶!莊稼自己安慰自己,努力裝著文藝小青年的樣兒學起了鋼琴。

不過就算他意志薄弱,也是懂得把握時機不做賠本買賣的這麼個意志薄弱的人。

在學琴的日子裡,他每晚都會事先準備好一杯熱牛奶,等曲越教完了就讓他喝下去,然後強迫性地讓他去睡覺。大概是秉著等價交換的原則,本來不怎麼愛喝牛奶的曲越這下倒是合作不少,每次都很自覺地等莊稼按下最後一個音符就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再不需要莊稼催促。

於是,每次面對著那架白色的高雅的三角鋼琴時,莊稼心情總是痛並快樂著,糾結萬分。

除了教學時間之外,曲越還是那個曲越——言語不多;溺愛寵物;喜愛鏡子;並且一天到晚忙著寫歌、寫曲兒、創作音樂。他一點也不像個混跡娛樂圈的大明星,倒像個不問世事的寡居老頭兒,生活缺乏激情。

不過莊稼不在乎,他覺得這樣挺好的。

莊稼才做助理沒多久,所以他並不知道曲越的這種狀況對娛樂圈來說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和……神奇。

擦擦泛黃的鏡面,莊稼站遠了看了看,然後由衷的感嘆:“怎麼就這麼喜歡鏡子呢?”

曲越的這個愛好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就像有些人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喜歡咖啡的苦澀;有些人不能理解喜歡吃榴蓮的人的心態,莊稼也同樣不能感同身受曲越對於鏡子的迷戀。

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