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陂免費“御醫”的光榮職務,致力於修復菊花的偉大工程和勾引小夜的齷齪事件之間。有一次,我出門去買菸,看到暴怒的司小夜掐著謝魯的脖子抵在牆上狂亂地咆哮著什麼,我剛想上去勸阻,就見小夜吼著吼著居然對著謝魯的嘴咬了下去。我自戳雙目轉身離去。
這些都是蔣文生知道的。他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自從那年的春天開始,我時常收到來自世界各地寄來的明信片和照片。無人時,我便偷偷地拿出來,泡一杯咖啡,點一支菸,也許還會放著久石讓的《天空之城》,然後……一張一張地細細地看。
盧浮宮、拉雪茲神父的公墓、凡爾賽宮的鏡廳、羅馬、龐貝古城……
威尼斯的明信片上只有有一排字:“深夜,去裸泳。”
茂密參天的古樹,枝椏擋住了橫衝直撞的日光。照片背面也是一排小字:“原始森林,盪鞦韆。”
荒涼的撒哈拉沙漠:“始終沒有遇到海市蜃樓。”
我有時哭,有時笑。反正沒有人知道。就像這些永遠沒有落款的明信片和照片,無需我去猜測,你定會知道來處。
他是否變成了風,我不知曉。但他終於自由自在,去到了那些人跡罕至的地方……
“林小花,有人來應聘!”蔣文生懶洋洋地在外面喊著,我匆忙將東西藏好。
來的是一個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男孩,面目清秀。我看了一眼蔣文生,後者帶著副眼鏡歪在沙發上擺弄著電腦。最近他很忙,在做什麼我不十分清楚,但我想,那一定是他可以赤手空拳開創出來的新天地。
此時是下午兩點半,午後的陽光正烈,少爺們大多在睡覺。我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面前有些緊張的男孩。“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男孩抿了抿嘴唇,“夜店。”
我點頭,“準確的說,是鴨店。你多大?”
“十八……”
“身份證。”
“我其實……十七週歲……”
“服務生幹嗎?”
男孩面色通紅,似鼓了很大的勇氣,突然大聲說:“如果要做服務生哪裡不行?我為什麼非得來這裡?我是來當鴨的!”
我被他突然放大的聲音震得一個激靈,不但引來了剛睡醒小夜,連蔣文生也不由地抬頭看了過來。
並不是每一個來這裡工作的人都充分地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我正打算例行公事的勸誡一番。那男孩卻彷彿知道我要說什麼似地抬頭直直地看著我輕聲而堅定地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不用說了。我明白這個世界沒有白吃的午餐,我想要多賺錢必然要出賣的更多。反正我也一無所有,只有這個勉強看得過眼的臭皮囊。我清楚這是什麼地方,這裡的每一分錢都要以出賣尊嚴和青春的代價來換取。我不願向大多數人那樣每日辛苦地賺那麼少的錢,就這樣的潦倒地過完一生。我想的非常的清楚,這個世界人情淡薄,沒有什麼比銀行卡上的位數更值得信賴。所以,我來這兒的目的是明確的。我知道貴店在少爺的待遇和培訓上有很大的金錢投入,所以這裡不像別的鴨店那樣人員流動頻繁。請相信我,我是來賺錢的,也會為彼澤陂賺到更多的錢!”、
男孩說著,那單薄的胸膛都跟著激動的起伏著。他目光炯炯地看著我。
我看著他漆黑的瞳孔,半響說不出話來。
我面前站著的,不是一個剛來應聘的年輕男孩兒,而是曾經的我。他好似一面鏡子,出其不意地照出了我曾經的模樣。
蔣文生突然咳了咳。我低頭找水,掩飾自己的失態。
“嗯……你叫什麼名字?”
“可以不用真名嗎?”
“當然可以。”我低著頭去擰蘇打水的瓶蓋,聽著這與我當初如出一轍的對話,心中泛起了莫名的滋味。
男孩略微思考,“就叫孟小草吧!”
我一口蘇打水嗆在喉嚨中,蹲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蔣文生抬頭向我看來,明亮的大眼中似乎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覺得,他也許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他笑了起來,比這八月的驕陽更加耀眼。
後記
讓時間回到2010年的初春。那裡有一段幾乎被所有人都遺忘了的小小片段,它隱匿在我記憶的深處,在一年半後的某一個陽光猛烈的下午被我偶然拾起。
那時春寒仍在料峭,積雪尚未消融。那是一個傍晚,斜陽在天空僅留下一片曖昧的暖紅。
我和譚流在尚未到